第十八章(第3/6页)

“明年五月中。”

佩吟微笑着点点头。

“现在的医生,推断日子都很准,五月几号?”

维珍倏然抬起头来,变色了。她紧盯着佩吟,眼睛黑幽幽地闪着光,她的声音有些僵了:

“你——想要做什么?”她问。

佩吟转头看颂超:

“你记得你是几月几日去福隆的吗?”

“我——”颂超皱眉。“我——不记得!”

“想想看!”佩吟命令地,忽然挑起眉梢。“福隆会有旅客投宿的记录!那天,是你第一天有车子,对不对?你的车子是几月几号有的?七月初,因为你来看我的那个早上,我们学校刚刚考过大考!”

“我想起来了!”颂超说,“是七月二号!”

“七月二号以后,你没有再和维珍约会过吗?”

“没有!”

“我弄错了!”维珍忽然尖叫起来,“医生说是四月到五月之间!”

“你更正得太晚了!”佩吟站起身来,看着维珍。“我们都念过生理卫生,人人都知道,怀孕是九个月零十天。如果你是七月里怀的孕,你应该在四月中旬生产,预产期不可能整整晚一个月!维珍,这孩子不是颂超的!你心里有数!谁是孩子的父亲,你一定知道!不要欺侮颂超老实,你有问题,我们都可以帮你解决。但是,这样把问题栽赃似的栽给颂超,未免太过分了!你心里……”

“你这个混蛋!”维珍忽然发狂般地尖叫起来,她扑过去,撒泼式地一把揪住佩吟的头发,开始又哭又叫又喊地大闹大嚷,“你害我中了计!你这个假情假义的混蛋!你这个巫婆!你这个专门钓老头子的狐狸精!怪不得我哥哥不要你,你是个魔鬼!是个丑八怪!是个……”

赵自耕扑了过去,一把拉住维珍的手,因为她已经把佩吟的头发抓得快整把揪掉了,他大吼着:

“放手!你这个疯子!”

同时,颂超从背后抱住了维珍的身子,也大喊着:

“维珍!你放开手,你不要发神经病!我们帮你解决问题!你放手!放手!”

“我要掐死她,踢死她,咬死她!”维珍又踢又踹,又去咬颂超的手,完全撒起泼来。赵自耕用力扳开了维珍的手指,解救下佩吟,把佩吟一把拉到屋角去。佩吟被弄得披头散发,痛得眼泪都滚出来了。赵自耕也忘了去管维珍和颂超,只是拼命去抚摸佩吟的头发,一迭连声地问:

“怎么样?她弄伤你了吗?”

佩吟用手指梳了梳头发,又弯腰摸了摸膝盖,因为,在混乱中,她被维珍狠狠踢了一脚,维珍穿着靴子,这一脚就相当重,她翻起裙子,膝上已又红又肿。赵自耕急急地说:

“我去找点药来,你揉揉看,有没有伤了筋骨!”

“算了算了!”佩吟拉住了他。“我没有那么娇嫩!”抬起头来,她望着维珍,现在,维珍已经被颂超按进了沙发里,到底颂超身强体壮,她动弹不得,就躺在沙发里尖声怪叫:

“虞颂超!你这个没种的混蛋!你压住我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和我……”

“住口!”颂超大吼,所有的怒气全来了。“你嘴里再不干不净,我会揍你!”

“你揍!你揍!你有种就揍!”

颂超真的举起手来,但是,他一生也没打过女人,这一掌就是揍不下去。维珍却在闪电之间,伸出手来,在他脸上狠狠抓了一把。她的指甲又尖又利,立刻,就在他脸上留下了四条血痕。颂超怒吼了一声,挥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然后,他跳起身子,躲得老远。

维珍开始哭了起来,躺在沙发里,她哭了个翻天覆地。颂超喘吁吁地用手帕擦着脸,血迹印在手帕上。赵自耕看着他的脸,跌脚说:

“完了,完了,给纤纤看到,怎么解释?”

像是在答复赵自耕这句话似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大家看过去,立刻都惊呆了;因为,门口,婷婷然,袅袅然,穿着件白色的睡袍,睁着对黑蒙蒙的大眼睛,对里面注视着的,正是纤纤!

一时间,全屋子里都没有了声音,连那哭泣着的维珍,也坐起了身子,擦干眼泪,呆望着门口。只因为纤纤伫立在灯晕之中,光线斜斜地射在她身上,她又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松松地披在肩上,她一定是听到了声音,急奔下楼的,所以,她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一件直统的白色睡袍罩着她,她站在那儿,浑身纤尘不染,竟像个梦幻中的人物,如真如幻,如黑夜中突然出现的仙灵。她那夺人的美,她那夺人的清秀,她那夺人的飘逸和脱俗,竟使那泼辣的维珍都看呆了。

赵自耕头一个醒悟到情况的严重,维珍在这儿,纤纤却来了。正好像佩吟面对慕莲似的,历史在重演!他走上前去,急促而命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