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篇(第4/4页)

"这是退学的原因吗?"

"也不全是,你知道,我对上学一直没什么兴趣,那些课程浪费了我不少时间,你瞧,一个人就是从刀岁读书读到刀岁,也不过五十年时间,即使每天读一本书,一年也不过读36本,十年不过360本,五十年不过1800多本,但是,在北图,我发现我想读的书绝不止这个数字,这就是我现在感到心酸的原因。"

我们就这么不停地聊着,一直聊到天光放亮,我们下楼吃了小摊儿上的包子,一人喝了一碗炒肝,陆然在路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离去,临走时,我问他怎么和他联系,他说,他已搬回中关村那套房子了,电话也开通了,有事可以打电话。我问他愿不愿意和以前那帮人聚聚,他说:"算了。"

陆然走后,我忽然感到一阵悲哀,因为,我不知道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再混在一起,变幻莫测的陆然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来生活,他是那么不可接近,即便我和他谈了一整夜,我仍然无法弄清楚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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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陆然见面一个星期后开始了期末考试,复习课上,我装模作样地坐在下面记笔记,同学中不断有人提出第七章考不考之类的蠢问题,老师照例答道凡是上课讲到的地方都考。我的兜里装着夜袭打印室弄到的卷子,所以在下面并不感到紧张。从容之余,和阿莱去游泳池游泳,晚上在歌厅演奏完毕,伙同阿莱在露天小摊吃点鸡爪子花生米之类的小吃,回家之后用清凉油或风油精涂在被蚊子咬起的大包上,有时我们一起玩新卖的任天堂八位游戏机,从第一代《魂斗罗》开始玩起,我们两人进步神速,很快,并肩作战时就有了一种搭档的感觉,我们俩人左冲右突,相互接应,经常出现如下对话:"等我一会儿,我把后面那个敌人杀掉。"

"一二三——上!"

《魂斗罗》一代用了两个星期被我和阿莱打到了头,然后我们开始战《人间兵器》,这是个单人游戏,通常是一个玩另一个人在旁边提醒,为了作战,我们发明了很多术语,比如我们管倒地射击叫"地躺",管向上跳起后射击后再倒下躲过敌人的于弹叫"跳躲",如此这般前仆后继。

弹贝司让我的左手四只手指长起了茧,游戏机叫我右手拇指也长了茧。

从7月初我们买了游戏机开始到第二年9月我们把游戏机玩坏为止,我们先后打完了《沙罗曼蛇》,《脱狱》,《超级玛莉》,《迷宫组曲》,《异形复活》,《赤色要塞》,《霹雳神兵》,《希特勒复活》,《松鼠大战》,《冒险岛》,《魔界村》,《热血硬派》,以及《魂斗罗》一到五代,《双截龙》一到三代,外加几十个类似《敲冰块》、《小精灵》之类的小游戏。我和阿莱两人对外号称"24小时雌雄杀手",意思是说凡是到我们手里的不管什么游戏,一律在24小时之内不借助任何攻关秘诀之类的东西打完,实际情况也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