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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那么反反复复地祥林嫂来,祥林哥去,说来说去都是炒剩饭。眼看时间不早了,陈霭不得不提醒说:“你做了晚饭没有?孩子们吃晚饭没有?”
“现在哪里—还有心肠—做饭?我在你这躺一会吧—”
“那怎么行?他爷俩搬出去了,你跑这里来了,家里就两个孩子,到现在还没吃晚饭,不吓坏了饿坏了?我现在跟你过去,给你和孩子们做点吃的吧。”
滕夫人感激不尽,像迎接大救星一般载着陈霭回到家,把书房指给陈霭看:“看,都搬空了!”
陈霭一看,真的搬空了,什么都没剩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到从此就不会在这里看到滕教授了,她心里也一下空空地疼,陪着滕夫人掉了一会眼泪。
两个孩子都像惊弓之鸟一般,见到妈妈就奔过来申辩:“我说了Don’tleave(别走)的,他不听—”“我给妈妈打了电话的,妈妈关机了—”
滕夫人劈头盖脑就是一顿骂:“你们两个还敢说?都是饭桶!你们不会躺在他车前面不让他走?难道他敢压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大概都为自己没想到这么绝妙的主意而惭愧。
陈霭劝阻说:“王老师,孩子还小,不懂这些,不能怪他们—”
“这两个混账,都不是好东西,跟滕非一个样,长大肯定也是寻花问柳的主,你看看他们那个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心术不正—”
陈霭赶紧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上楼去做功课,我把饭做好了叫你们—”
两个孩子一溜烟地逃掉了。
陈霭赶紧做饭,滕夫人在一边继续扮演祥林嫂:“她们都说滕非不敢搬出去的,我也以为他不敢搬出去,哪里知道—他—真能做—这么绝—,陈大夫,你说他会搬回来吗?”
“这个—我也说不清—”
“陈大夫,你前几天还提醒过我,说怕他会跟他爹一起搬出去,但我没想到啊—”
“王老师,他已经搬出去了,后悔也没用了,还是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
“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去问问你那些同事朋友,她们不是都挺有主意的吗—”
陈霭说这句话,其实是有点当反话说的,哪知道滕夫人听真了,赶紧去跟同事朋友打电话,一直打到她把饭做好,滕夫人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但看样子那些同事朋友也没拿出什么灵丹妙药来,滕夫人仍然是一脸愁云。
陈霭上楼把两个孩子叫下来吃饭,四个人坐在饭桌边,默默无语地吃饭,滕夫人还不时地擦擦眼睛,擤擤鼻涕,两个孩子也都表情沉痛,望望这个,看看那个,气氛很凄惶。
吃过饭后,陈霭收拾桌子洗碗,滕夫人央告说:“陈大夫,我觉得你这人很聪明,每次说的话,都应验了,滕非也很听你的话,你可不可以帮我—劝劝滕非?”
“你—叫我劝他什么呢?”
“劝他—回来—不离婚—”
“那如果他提些你达不到的条件呢?”
“什么达不到的条件?”
“比如他要你—尊重他—父亲—”
“我没有不尊重他父亲啊!”
“你骂他‘老不死’的—”
滕夫人愣了一阵:“我又没当着他爹的面骂—”
“你当着滕教授的面骂不也一样吗?”
“谁叫他在家里看黄带的?他能看黄带,我不能骂他?”
陈霭觉得头很疼,不知道怎样才能跟滕夫人把道理讲通,只好敷衍说:“如果有机会,我会劝劝他,但我觉得他这个人也不是个听劝的人—”
“如果是你劝他,他会听的。他一向都说你很聪明很能干,人又好,心又好,他对你的印象好得很。别人劝他他不听,但你劝他他一定会听—”
陈霭被滕夫人当成救命稻草,虚荣心立马膨胀,顿时觉得自己确实具备劝转滕教授的能力,便一口答应说:“我帮你劝劝他,不过你别作我的指望,他这个人—”
那天晚上,陈霭仍然在滕家留宿,因为滕夫人挽留她,也因为她担心滕夫人想不开,会发生意外。
艾米:尘埃腾飞(54)(儿童不宜)
陈霭一时兴起,大包大揽地答应替滕夫人出头,劝滕教授回家,等到她真的要来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境况十分尴尬。滕教授已经说了,叫她别管他离婚的事,而且他也用实际行动宣告了他的“滕独”,她怎么好意思去劝他回家呢?如果他说一句“我不是早就叫你别管我的事了吗?”,她那张老脸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