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窦占龙赴宴(第5/10页)

前几天,朱二面子到处吹嘘,说他们手上有关东山的天灵地宝七杆八金刚。锁家门的乞丐遍布口北,大街小巷无孔不入,成天竖起耳朵听着风吹草动,消息传到老罗罗密耳中,恨不能立时吞了宝棒槌,治他身上的癞疮,有心直接抢夺,又怕损了天灵地宝,因此按兵不动,等待时机。窦占龙他们怎么杀的白脸狼,怎么放火烧的山庄,瞒得过官府,可瞒不过锁家门的乞丐。

老罗罗密吩咐八大皇商,在玉川楼摆酒设宴,让那伙人带着宝棒槌过来,借着谈价的机会抢下来,他率领手下恶丐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抢了宝棒槌,再把那几个关外来的球蛋赶尽杀绝,不料对方起了疑心,说什么也不肯拿出宝棒槌,酒宴之上气走了八大皇商。老罗罗密暴跳如雷,招呼群丐围住玉川楼,一马当先冲了上来!

窦占龙等人见恶丐来势汹汹,又听为首的老罗罗密大声叫嚣,才明白锁家门的恶丐盯上了天灵地宝,怪自己一时疏忽,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八大皇商身后还有个老罗罗密。此时过道上、楼梯上挤满了乞丐,个个咬牙切齿、横眉立目,有如酆都城中的索命鬼卒,再想走可来不及了。

只听老罗罗密一声令下∶"拿下四个球货,酒肉管够!"群丐为了抢头功,争先恐后往上冲,登时挤塌了半边木板墙。海大刀和老索伦出来赴宴,身边没带长兵刃,情急之下一人抓起一把椅子,抡开了往冲在前边的乞丐头上乱砸,二楼雅间里的椅子皆为实心硬木,上头还镶着铜边,挨着谁,谁就是头破血流,打得那些乞丐连滚带爬,哭爹叫娘。小钉子身法迅捷,手持两柄短刀,围着桌子东钻西绕,也一连捅伤了三四个对手。怎奈乞丐来得太多,在楼上摆开了"肉头阵",其中不乏亡命之徒,又有手持掩身棒子的老罗罗密坐镇,哪个胆敢后退?

窦占龙见势不妙,想扔出金碾子去打老罗罗密,但是酒楼上过于狭窄,人又太多,根本施展不开。四个人且战且退,撤到窗户底下,有心跃下去夺路而逃,可是玉川楼下也是密密麻麻的乞丐,早把道路插严了。窦占龙急中生智,招呼三个兄弟上屋顶,堡子里宅院紧凑,屋顶墙头连成了片,上了屋顶分头跑,总不至于让人一锅端了。

正在此时,忽听老罗罗密一声令下,群丐纷纷掏出五毒药饼塞到嘴里,嚼烂了往四个人身上吐唾沫。海大刀猝不及防,手臂上、脸上沾到口水,瞬间乌黑溃烂,剧痛难当,疼得他倒在地上直打滚儿。不等其余三人接应,蜂拥上前的恶丐早已刀枪并举,在海大刀身上一通乱砍乱戳,转眼剁成了肉泥!

群丐一招得手,齐声大喝,打狗棒猛戳楼板,结成一道人墙,一步一步压上前来!小钉子、老索伦奋力拼杀,前边的乞丐刚倒下,后边的就踩着人顶上来,桌子椅子全翻了,地上杯盘酒肴一片狼藉,残汤剩饭洒了一地,脚底下打滑,站都站不稳。小钉子两眼冒火,有心一刀捅死老罗罗密,替他大哥报仇,仗着身手灵活,躲过打下来的棍棒铁索,埋身往前一滚,竟从人墙中钻了过去,顺势到了老罗罗密近前。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蹿起来,只见面前的老罗罗密比自己高出多半截,身形臃肿,遍体流脓,担心捅不穿此人的一身肥膘,当下双刀一分,挟着仇裹着恨,直取对方两肋。怎知老罗罗密手持掩身棒子,别人打不了他,他打别人是一打一个准,活鬼躲不开,死鬼避不过,一棒子抡下来呼呼挂风,正打在小钉子头上,登时口鼻喷血,摔了个四仰八叉。老罗罗密抬起毛茸茸臭烘烘的大脚,一下踏扁了小钉子的脑袋,红的白的流了满地!

老索伦已经杀成了血人,眼瞅着折了两个兄弟,他也不想活了,使劲推了窦占龙一把∶"你赶紧走,留下一条命,给兄弟们报仇!"窦占龙略一迟疑,老索伦额头上又挨了一刀,伤口皮开肉绽、深可及骨,呼呼冒着血,眼前一片猩红,正吃疼的光景,小腿被一个恶丐用铁索套住,紧跟着往怀里一带,拽了他一个趣趄。老索伦趁机抓起掉在地上的一柄钢刀,对着围上来的乞丐拼命劈砍,势如疯虎。

窦占龙一狠心蹿出窗子,在外檐上立足。只听楼底下喊杀声震耳,锁家门一众乞丐手举灯球火把、亮籽油松,挥动着利刃棍棒,将玉川楼围得水泄不通,屋顶上也有百余个恶丐,真可以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扭头再看,屋中的老索伦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老罗罗密指着窦占龙大叫∶"宝棒槌在这个球货身上,不可放走了此人!"玉川楼中的乞丐一拥而上,全伸着手来抓窦占龙,楼底下成群结队的恶丐听得号令,也大河决堤一般扑了上来,搭着人梯往楼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