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寝(第3/8页)

系子惊讶地注视着医师。

“做手术只是打开腹腔,摘除子宫,不涉及其他器官。手术对房事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对于子宫摘除后的性生活,系子曾断定:术后肯定不行啦。

“我不想这方面的事儿……”

“可是,这个问题也很重要。”

也许系子现在确实没有富余时间想这方面的事。

“总而言之,做了子宫切除手术,很多事情都没什么大的影响。”

医师最后嘟哝道。

的确,这是一种现实的状况。人只要超越悲哀,就能泰然自若且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系子向医师打听了这么多,也许就是为丧失子宫所做的一种心理准备。

一周后,系子如约做了手术。不用说,连病灶带子宫一并摘除了。

“手术还是早点儿做好,再晚点儿会扩散到周围器官,那就没救啦。”

医师既然这样说,系子对手术的及时和效果,还是感到庆幸。

失去了子宫当然会觉得悲哀,但活着才更有意义。

“这个手术无碍其他脏器,过两个星期,伤口就会好,就能出院。”

果如医师所说,一周后拆了线,第十天就可以自由地在医院里散步。

腹部的伤口在脐下,横着一条直线,足有十二三厘米长,至今还留有线的穿痕。伤口愈合得很好,用手碰或者推都感觉不到疼。系子常常端详着小腹思忖:子宫就是从这儿取出来的吗?外表怎么看不出空缺来?

又过了两个星期,系子跑步或下蹲都无妨了。术前的阴部出血和腰腹的疼痛也都远去了。自身感觉舒畅多了。

常言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术后一个月,系子又到医院做伤口周围的放射线治疗。

“有癌症复发的可能性吗?”系子惊惶地问道。

“我们首先期待完善,为了慎重起见才为你做放疗,你不用担心!”医师好像很有信心。

过了约两个月,放疗也结束了。

“已经没问题啦。过三个月再来检查一次就行。”

“谢谢!谢谢!”

系子连声道谢。医师点点头,凭着高兴劲儿,不无幽默地说:

“你可以和丈夫行房啦!”

“……”

“做手术并没切与之相关部位,请放心!”

系子点点头。可她并没有行房的愿望。

确实,手术只是做在小腹部,把子宫摘除了,其他器官秋毫无犯。

看看书就知道,子宫下面连接阴道。把小腹里面的子宫摘除,会在腹内留下多大的空间呢?

是子宫在腹内的位置空着呢?还是肠子或者其他什么组织挤过来,把那儿填充了呢?看看书上所印的女性生殖系统画图,总觉得不可思议:阴道上面那么大的一个东西没有了,而对日常生活基本没有影响。再仔细看,子宫的前端还是与阴道上部直接联通的。

摘除了完整的子宫,阴道上部的状态当然会发生变化。改变了的形状能对房事无影响吗?

行房肯定是可以的,但感觉还能如初吗?也许会截然不同吧!

系子想这想那,觉得很郁闷。在别人看来是神经过敏。

话虽如此,人好像就是一种任性的动物。

做手术之前,祈祷自己能得救。术后身体康复,又担心没了子宫对生活有负面影响,甚至还想一些害臊的事情:能否再像先前一样行房取乐?祈祷生存的时候,对日后行房的担忧和烦恼则是奢侈的。

然而,人就应当快快乐乐地活一辈子,这对系子来说,是颇为合理的迫切追求,对丈夫权之介来说,也一样。

在系子生病之前,权之介和系子的夫妻生活,基本上是一周进行一次。

结婚快二十年了,作为已近天命之年的夫妻来说,频率说得过去。

系子患病以后,两人的夫妻生活暂停了。

到系子去医院检查时,已满四个月。

“很是对不起!”

系子在医院里冲着权之介的背影道歉。

自己生病,不能满足丈夫的性需求,有失妻子的本分。

“你最近怎么解决那方面需求呢?”

时过两个月时,系子直截了当地问丈夫。

“管得太多啦!我已经四十五岁了,没那事也行。”

权之介说得从容不迫,无论他是不是安慰妻子,系子反倒很介意。

自己不能陪伴时,丈夫是怎么解决的呢?从过往来看,丈夫也没有乱搞女人的迹象。

系子知道丈夫爱喝酒,对女人不是很感兴趣。他喝醉酒回到家,马上上床打呼噜睡觉。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酒后酣睡要比搞女人更有兴致。

再说,他那种令人难以捉摸的个性,也不怎么讨女性喜欢。

他性情比较温和,公司或酒吧的女性,跟他探讨个人问题,也仅限于探究和讨论,没有什么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