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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接故事吧,”柯梦南说,仍然拨弄着吉他,伸长着腿,有股悠闲自在的味儿。

接故事是由一个人起句,然后绕着圈子轮流接下去,一人说一句,接成一个故事,这是我们常玩的一个游戏,常常会接出许多意料之外的故事来。何飞飞歪着头想了想,说:

“变点花样吧,我们这次接故事,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要和前一句最后一个字叶韵,像作诗一样,否则太简单了,也玩腻了。”

“我退出,”小俞首先反对,“什么叫‘叶韵’我都不懂,这不是游戏,简直是难人嘛!”

“我也退出,”无事忙说,“我学的是数学,不是文学。”

“这倒很别致的。”水孩儿说,“我觉得不妨接一个试试,不必太严格,只要叶口韵就行了。”

“我也赞成,说不定很有趣。”紫云说。

“不成,不成,我退出。”小俞喊。

“什么退出?”何飞飞凶巴巴地瞪着他,“不许退出,谁要退出就开除他!”

“姑且接一个试试看吧!”柯梦南打圆场,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从从容容的,却平息了满屋子的争论。

“谁开始第一句?”彤云说,“蓝采,你起头吧,最后一个字注意一下,要选同韵的字多的才行。”

我看看窗外,有风,秋天的晚上,还有点凉意,于是,我起了第一句:

“窗外吹起了秋风。”

我下面轮到小张接,他涨红了脸,抓耳挠腮地念着:“风,风,风,什么字跟风字是叶韵的?有了!”他如获至宝地大声念:“我看到一只蜜蜂。”

“胡闹!”何飞飞叫,“秋天哪里有蜜蜂?而且和头一句完全接不到一块儿。”

“就算他可以吧,”祖望说,“下面是彤云了。”

彤云想了想,说:“嗡嗡嗡。”

“这是什么玩意儿?”小俞问。

“蜜蜂叫呀!”彤云说,“该何飞飞了。”

“震得我耳朵发聋。”何飞飞笑着说。

“什么,一只蜜蜂就把你的耳朵震得发聋了?”小魏大叫,“你这是什么耳朵?”

“特别敏感的耳朵。”何飞飞边笑边说,“别打岔,该无事忙接了。”

“我投降,”无事忙说,“我接不出来!”

“不许投降!”何飞飞叫,“非接不可!”

“那么——那么——那么——”无事忙翻着白眼,面对着天花板,突然灵感来了,大声说:“我就运起了内功。”

“噗”一声,小魏正喝了一口茶,喷了一地毯的水,大家都笑了起来,小魏被水呛着了,一边笑,一边咳,一边说:“我的天呀,被一只蜜蜂震得耳朵发聋,还要运起内功来抵抗,这个人可真有出息。”

“你别笑,就该你接了。”何飞飞说。

“涨得我满脸发红,”小魏说。

“气得我发疯。”小何接。

大家又笑了,七嘴八舌地研究这只蜜蜂怎么会如此厉害,下面该水孩儿接,不料她竟接出一句:

“于是我大喊公公。”

“什么?”何飞飞问,“喊公公干吗?”

“帮忙对付大蜜蜂呀!”水孩儿说。

大家已经笑成了一团了,笑得气都出不来,一边笑,一边接了下去:

“公公说:‘原来只是一只小虫,你真是饭桶!’”老蔡接的。

“我一听,气得全身抖动,大叫‘不通!不通!’”祖望接着说。

该柯梦南了,他慢慢地在吉他上拨了拨,说:

“‘公公,你怎么帮小虫?你居然比小虫还凶!’”

“哎唷,不行不行,我笑得出不来气了,”纫兰叫着,滚倒在水孩儿身上,水孩儿抱着她,把头埋在她衣服里,两人笑成了一堆。何飞飞笑得摔倒在地毯上了,彤云弄翻了茶杯,祖望打翻了瓜子盘,一时间,摔了的,折了腰的,叫肚子痛的,喘不过气来的,乱成了一团,叫成了一团,笑成了一团。好不容易,大家笑停了,下面该小俞接,他面红耳赤地说:

“‘我要把你一刀送终!’”

“把谁送终?”祖望问。

“公公呀!”小俞说,“他比小虫还凶嘛!”

大家又笑,何飞飞嚷着说:

“我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痛了,谁有散利痛,我受不了!骨稽得要死掉了!”

大概是这句话给了纫兰灵感,她接着说:

“公公说:‘慢来,慢来,让我先吃片散利痛!’”

“什么?”小俞喊,“我看这一老一小都是神经病院里逃出来的呢!居然要先吃散利痛再来挨刀子!”

大家都已经笑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一面笑,一面胡乱地接了下去:

“我发现公公原来是个老颠东。”

“真是太没用。”

“我就向前冲。”

“只听到一片声音:‘碰碰碰!’”

“我的刀子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