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心如明镜,难忘真心(第6/7页)

果然不出二人所料,到得深夜时分,本在迷雾阵中迷失了方向的天帝军,豁然从迷雾中倾巢而出,当前一人就是重渊,他手持一盏指南仪,正对着北斗星方向,率先飞出,随后而出的正是整个轩辕的大军。

轩辕其后跟随,恨得牙痒痒的说:“数千人居然凭空消失,只留我等在迷阵中打转,太可恶了。”

重渊收了指南仪,回身看向空荡大地,两手向下结印,“我们速速回营。”

轩辕还想说些什么,重渊双目一凛,他也就嗫嚅两下,喊道,“走!”

数以千计的天兵天将似是瞬间消失,立刻离开了他们所在的位置。而重渊仍留在原处,片刻之后才转身离去。

他们所在的原处,忽然间白光闪现,大地时而凸起时而凹下,直到白光撤去,数千人忽然从土里蹦出,灰头土脸的大骂起来。

洛栖耳朵尖,直听见一个粗野的汉子骂骂咧咧着:“藏在土里那么久,居然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差点都出不来啊。”

“我们算计对方,对方也有办法算计我们呐。好在没对我们赶尽杀绝,”

“明日之战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余话未再听下,洛栖转头就对“战争盲”长琴解释:“方才在轩辕他们进入对方故意引入的迷雾阵中,一时之间没有方向,而蚩尤那些人,就躲在他们脚下,本想痛下杀手,却因为青帝在上,用地缚之术使其动弹不得,寻到方向后,才放他们一条生路。”

“可是为什么……”长琴蹙眉。

“谁知道,我去找他!”洛栖跳下树,却被长琴一把勾住袖子,整个人莫名的挂在树干之上,抬头看过去。

“徒儿,你确定还要去找他么?”长琴好脾气的发问。

洛栖一时无语,好似方才自己是脱口而出,太过随心所欲。想了想,又爬回树上,低声说:“今晚我还是陪着师傅吧。”

长琴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你二人解开心结,师傅别提多欢喜。只是担心你陷得越深,往后就……越难抽身。你要知晓,若是一切都无法改变,始终让自己沉迷的,不舍的,却反而是你自己。与他人无关。”

洛栖揉着长袖,半晌不语。

长琴见她似乎心意已决,才叹了口气道:“如今天色尚早,你怎么知道他就已在那里等你。”

洛栖看了眼军帐方向,思忖着自己有些焦急,只好歇下心思,等着深夜月悬之时。

见重渊果真是出了帐,洛栖对长琴点点头,深吸着滚滚硝烟尽后的林中空气,一脚踏入长空,朝着岐山方向飞去。偶尔回首看看那个坐与树上的长琴,也觉恻然。终是让师傅孤单了,往后日子,就陪着他长长久久。

耳听着水声愈近,她加快了脚步,轻轻一跃就跃到了那人身后。

重渊转身,就见红影一扑,顺畅的便钻入了自己怀中,只好暗自苦笑,换到哪一世,性情都这般的无法无天百无禁忌,要么也不能让青帝这目中无人的主死心塌地了。明明他都已经负了她,却还是情字一放覆水不收,这教他怎么能不心软,不给她这分毫时间里最需要的一切。

“今日怎么不借机彻底拔除蚩尤一族,明明有机会的。”洛栖低声说。

“那也要你的父亲信任我。昨日我已经说过,我需要众人之力才可完成布局,在今日彻底翻盘,只可惜他险些连出阵都不肯听我的。”

“然后呢?”洛栖笑了出来。

“后来我们吵了一架,就在陷入迷雾阵后。”重渊脱去外袍,露出那道深重刀痕的精赤上身,很快就光裸着入了灵泉。时间苦短,他还需抓紧时间疗伤,谁料那小女子也毫不犹豫的褪了衣裳,淌了进来,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旁,全无扭捏之态。

洛栖心道,重渊与爹爹轩辕的吵架,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爹爹来回跳脚,而重渊用眼神告诫的情形。想到那场景,她不由自主的便笑出了声,低头细细审视着重渊胸口的伤,但觉除了那伤口已然见骨,尚未愈合,居然还未结痂,似是新伤一般,这才瞪圆了眼睛,厉声问:“这伤口怎么会如此严重?”

重渊抚着胸点头,若非误中宵小暗算,怎么会让他现在时常会有法力不济的时候。

洛栖忽然面红耳赤,伤重如此还一场欢爱,今日费了如此多的法力,看他一脸疲惫的模样,教她有些心软。

“谁伤的?”她就这么轻轻一动,感觉到对方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莞尔一笑,“夫……”

原想说个玩笑话,夫君起头,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怔怔的看了眼重渊,复自叹了口气,“还记得谁伤的你?”

重渊想了下,也没急着回答她,整个身子沉下后,感觉到灵泉散入骨骸之后,将伤口的隐痛降至最低,才振作精神说:“我想,今日如果想要我,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