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氆氇(第3/3页)

班哲望着我局促不安,想上前作些安慰,又不知什么方式合适。孩子们跟着围上来。苏拉孩子小小的身子扑进我怀里,她在惶惑地喊,“老师,老师。”班哲一旁问她,“娃儿,阿叔来给你们唱戏好不好?”苏拉孩子寻求的目光晃闪在我脸上,她在等待我的应承。

仰起头,我把目光送进天空里去。也许只有天空那样广阔的地方,才会纳许我此时的满腔恼火,让它自由,可以随时随地爆发出来;不像现在,在我面前的地方,有这样一个学校,这么多孩子,真诚、也有些微妙的班哲。

我说好吧,我们回院子去。

一个小时过后,在班哲有些沉闷的歌声里,月光终也像尼玛方才那样的,挂着满脸的血彩回来了。一身痛得不行,他在“啊哟啊哟”叫苦不迭。

“唉!我真不该跟过去!都是被尼玛给糊弄的!他的那是心中有鬼才那么地为德德家卖力,我跟过去真是没意思!”

我坐在院门旁不理会月光。无论他怎样叫苦连天,或者脸膛上还在冒着鲜血,我也不想把止血药拿出来给他。

他当然是知道我有那个药的,所以他在故意高声叫喊班哲,“阿哥啊,你瞧我这个血淌的,就跟山涧里的泉水一个模样了!”

你就唱歌吧!你唱歌我也不给你药!我心里在这样想,又好气又好笑。班哲却是在关心另外的事,“阿弟,刚才你说那个尼玛心中有鬼,他有什么鬼了?”

月光张口想道出原委,但一眼瞄过我,好像又有什么隐讳不便我听到似的,只封口不说了,转移过话题,佯装生气地责备起班哲,“你什么意思,我都这个模样你还在想别的,你们真是见死不救哇!”

孩子们倒是心疼了,一个个围上我,直喊,老师!老师!

我在朝阿嘎叫,“你们喊什么!别喊我!二楼的柜子里是有止血药,但我不想送给这样活该流血的人!”

阿嘎一听,早跑上二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