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1年11月 凯萨琳 于汉普顿宫(第3/4页)

“带了他房间的男仆。”他回答。这么说感谢上帝托马斯没有危险。“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供认。”

“但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叫道。

“你把迪勒姆带进了你的房间。”

“那是我祖母的请求。而且他从来都没有和我单独呆在一起过,就连碰我手的次数都不多。”我从自己真实的无辜里汲取了些许的勇气,“大主教,你做了件非常错误的事情让国王伤心。你不知道他在心烦意乱时会是什么样子。”

“你能做的只有供认。你只能忏悔。”

要我真这么做了的话,就会像个背着一捆柴火长途跋涉到史密斯菲尔德去把自己烧死的可怜虫了,于是我停了下来,并且因为恐惧而笑了出来。“真的,大主教,我什么都没做。而且我每天都忏悔,你知道的,我从没做任何事。”

“你还笑?”他惊恐地说。

“噢,只是因为觉得震惊。”我不耐烦地说,“你必须让我到奥特兰兹去,大主教。你真的应该这样。我必须去见国王并向他解释。”

“不,你必须向我解释,我的孩子。”他认真地说,“你必须告诉我你在朗伯斯做的事情,还有在那之后做的事情。你必须诚实,供认不讳,那么也许我还能把你从死刑台上救下来。”

“死刑台?”我嚷嚷着这个词,好像之前从没听过它,“你什么意思,死刑台?”

“如果你对国王不忠,那么这就是叛国罪。”他缓慢而清晰地说,好像我是个孩子,“对叛国罪的惩罚就是死刑。你肯定知道的。”

“但我没有背叛他啊。”我急切地对他说,“死刑台!我能对着圣经起誓。我可以拿我的命起誓。我从没犯过叛国罪,从没犯过任何罪!随便问谁!问啊!我是个好女孩,你知道我是,国王叫我他的玫瑰,他无刺的玫瑰。我完全遵从他的意志……”

“你的确要对着圣经发誓。而且还要确保自己没说一句谎话。现在,告诉我你和那个年轻男人在朗伯斯都发生了些什么事。记住,上帝听得见你说的每句话,我们已经有了他的证供,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

“他都供认了什么?”我问。

“你不必知道。只用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我那时非常年轻。”我说,偷偷抬眼看他,好看他是不是对我有恻隐之心。他有!他是的!他的眼神实际上溢满了泪水。这是个好信号,我感觉自信多了,“我非常年轻,而且房间里的女孩们都行为不检。她们都不是我的好朋友和好导师。”

他点了点头。“她们准许一个年轻人进到女孩的房间里来?”

“是的。弗朗西斯晚上的时候来和另一个女孩幽会。但是接着他就喜欢上了我。”我停顿了一下,“她没有我一半漂亮,而我那时候连件属于自己的漂亮衣服都没有。”

出于什么理由,大主教叹了口气。“这没有用。你应该供认和那个年轻男人犯的罪。”

“我在!我在供认。我很困苦,而他咄咄逼人,很坚持。他发誓说爱我,而我相信了他。我那时太年轻了。他许诺娶我,我还以为我们这就算夫妻了。他坚持这么说。”

“他到你的床上来了?”

我想说“不”。但如果那个笨蛋迪勒姆已经告诉了他们所有事,那么我也只能让它们听上去好听点了,“是的。我没有邀请他,但他坚持要来。他强迫我。”

“他强奸了你?”

“是的,几乎是。”

“你没有喊叫吗?你和所有其他的女孩子们在一间房里,她们不会听见吗?”

“我让他做了。但我并不想。”

“这么说他和你睡在了一起?”

“是的。但他没有脱衣服。”

“他穿着全部的衣服?”

“我的意思是他在脱掉裤子前都穿着衣服。然后他就……”

“他就,什么?”

“然后他就脱光了。”这话就算在我听起来也有气无力的。

“而他拿走了你的童贞。”

我找不到方法来否认这点。“呃……”

“他是你的情人。”

“我不知道……”

他站了起来,看起来是要走了。“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如果你对我撒谎,我就不能救你。”

我太害怕他就这么走了,于是叫了出来,并且追赶着抓住了他的胳膊。“求您了大主教。我会告诉你的。我只是太羞耻了,而且太惭愧……”我开始啜泣了,他看上去那么严厉,看上去好像并不站在我这一边,那我要怎么对国王解释这一切呢?我害怕大主教,但我更害怕的是国王。

“告诉我。你和他睡了吗?你们那时就像夫妻一样吗?”

“是的。”我说,开始变得诚实,“是的,我们是。”

他将我的手从他的胳膊上面拎下来,好像我患了某种传染病,他连碰都不想碰。好像我是个麻风病人。我在两天以前还那么尊贵,整个国家都要为了国王能找到我而感谢上帝!这不可能。不可能一切这么快就变得这么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