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1年11月 凯萨琳 于汉普顿宫(第2/4页)

我真的开始认识到事情不对劲了,我也许应该发言反对这一切。我是英国的王后,不能像个顽皮的女孩一样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是位成熟的女性,是个霍华德家的人,是国王的妻子。他们以为我是谁?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英格兰的王后。我想我应该告诉大主教,他不能这么对待我。我考虑着这件事,直到自己变得相当愤怒并且决定要求大主教给我以合适的尊重。

但是后来他没有来!我们花了一早上坐着,试着绣点东西,试着看上去严肃认真,以防房门突然被打开,而大主教走进来。但是没有!那真是个枯燥沉闷的下午,直到下午结束的时候,他才推门进来,但和蔼的神色已经全都不见了。

我的侍女们全都骚动着站了起来,好像她们无辜得就像一群蝴蝶似的,只是被一只发霉的鼻涕虫困在了这里。我仍然坐着,不管怎么样,我是王后。我只是希望自己看上去像那个时候他们进门来看到的安妮王后一样。她真的看上去很无辜,真的看上去是被陷害的。我现在为自己签署了一张对她不利的证词而感到很抱歉。我现在意识到被人怀疑是件多么不快的事情了。但那时我怎么会知道有一天自己也会面临同样的境地呢?

大主教走向了我,看上去好像在为什么事情感到十分遗憾一样。他摆出了一副悲伤的脸孔,好像内心里在挣扎着什么事情。有一会儿我很肯定他就要因为昨天对我那么不友好而道歉、请求我的原谅,然后释放我了。

“陛下。”他非常小声地说,“我非常遗憾地发现您雇佣了弗朗西斯·迪勒姆那个男人到您的房中来。”

那一刻我太惊讶了,以至于无言以对。这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吗?上帝啊,弗朗西斯在宫里惹了那么多麻烦,大家早就知道有这个人了。大主教怎么说这种话?这就像是在说他发现人穿了衣服似的!

“好吧,没错。”我说,“就跟所有人知道的一样。”

他又一次低下了眼睛,手在法衣肚子处勾到了一起。“我们知道您和迪勒姆在您祖母的庄园中发生过关系。”他说,“他已经承认了。”

噢!那蠢货!现在我没法否认了。他为什么要说这件事呢?他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大嘴巴呢?

“我们的假定是,您将情人放在近在眼前的位子上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问,“你们每天能会面,在您的侍女们不在场的时候他也能找到您,就算是未经通报也行。”

“什么都没有。”我足够傲慢地说,“再说了,他也不是我的情人。国王在哪?我要见他。”

“您在朗伯斯时是迪勒姆的情人,当您嫁给国王时并不是个处女,并且在婚后你们还是维持着情人的关系。”他说,“您犯了通奸罪。”

“没有!”我又说了一遍。真相全被谎言混淆了,我不确定他们都知道了些什么。要是弗朗西斯懂得闭上嘴就好了。“国王在哪?我一定要见他!”

“命令我来调查的就是国王本人。”他说,“在您回答我的问题,并且名节被洗清、毫无污点前您不能见他。”

“我要见他!”我跳了起来,“你不能把我和丈夫分开!这不符合律法!”

“不管怎么样,他已经走了。”

“走了?”那一瞬间,感觉就像当在游艇上跳舞的时候地板在我灵巧的双脚下轰然崩塌了一样,“走了?他去哪了?他不可能已经走了。我们要在这待到去白厅宫过圣诞节为止。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不会就这样把我留在这里。他去了哪儿?”

“他去了奥特兰兹宫。”

“奥特兰兹?”那是我们结婚的地方。他永远不会撇下我到那里去的,“撒谎!他去哪了?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已经告诉他了,这是我一生中做的最悲伤的一件事,告诉他您曾是迪勒姆的情人,并且我担心你们两个仍然是情人关系。”克兰默说,“天知道我多想对他隐瞒这个消息。我想他已经失去了觉得悲伤的能力,您让他心碎了。他立时就离开这儿到奥特兰兹去了,只带了少量的随从。他谁也不会见,您已经伤透了他的心,也毁了您自己。”

“天呐,不。”我无力地说,“噢,天呐,不。”这真的很可怕,但如果他把托马斯带在身边的话,那么至少我最亲爱的爱人是安全的,我们也没有被怀疑到。“我不在身边他会寂寞的。”我说,希望大主教能说出他到底带了谁在身边。

“他就快要因为悲伤而疯狂了。”他语气平平地说。

“噢,天呐。”好吧,我能说什么呢?在发生这些事之前,国王已经就疯得跟发情期的野兔一样了,而那,公平地说,不该归罪于我。

“他没人陪伴吗?”我聪明地问。祈求上帝托马斯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