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0节(第3/7页)



  她也不敢请别人送她去滕家,怕把滕教授的家丑外扬了。D市的公车少,多半都只开到晚上六点。的士也少,她来D市这么久了,只在机场看到过的士,平时在市区似乎还没看到过的士。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给滕教授打电话,让滕教授送她。滕教授不接家里人的电话,是因为他知道那些人打电话都是来劝他的,但滕教授肯定不知道她为什么打电话,说不定会接呢?

  她试着给滕教授打了个电话,滕教授果然接了:“陈霭?找我有事吗?”

  “呃—你先答应我不挂电话—我才会告诉你—”

  “我怎么会挂你的电话呢?说吧—”

  “是这样的,”陈霭把滕妈妈的电话内容说了,然后恳求说,“你—还是回家去吧,万一王老师她想不开—”

  “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有事的。她这一招已经玩过无数遍了,每次都是我妈把饭菜做好了,请她出来吃,她都不出来,要我妈端进房去,求她吃,她才给个面子吃饭—”

  “但是今天—她把门关死了,滕妈妈进不去啊!”

  “等她饿了,她会开门放我妈进去的—”

  “已经一天了,她还没饿?就算你不为她着急,你怎么忍心让你妈妈着急呢?你又怎么忍心让你妈妈端着饭去求她呢?你怎么不自己回去—解决问题呢?”

  “我回去没用的,我在那里,她会越闹越带劲,我不在那里,她闹一阵就算了—”

  陈霭无奈:“那好吧,我去叫出租。”

  滕教授叫道:“等等,别挂电话,等我把话说完。既然你要去我家,我送你去吧,但我只送你接你,我不会去求她,你到时候别在一边做和事佬,逼着我去求她,去跟她和好—”

  “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的—”

  “你到楼下门厅里等着,我的车马上就到。”

  滕教授的车很快就到了,装了陈霭,就向自家开。

  陈霭好奇地问:“你刚才在哪里?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我就在学校,当然来得快。”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说,怎么—闹起来的?”

  “还不都是为我姐姐的事—”

  陈霭又紧张起来,生怕滕教授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她相信滕教授那么厚的脸皮,一定讲得出来,但她没那么厚的脸皮听。问题是,不听没办法啊,她是去调解滕教授两夫妻的矛盾的,不知道矛盾的起因,怎么调解?她厚着脸皮问:“你姐姐什么事?”

  滕教授说:“你说她这个醋是不是吃得荒谬?我跟我姐姐能有什么?嫡亲的堂姐,又过继到我们家,跟亲姐姐是一样的,我会干这种—乱伦的事?”

  “你肯定没对王老师说这些,要是说过,她肯定不会这么担心。”

  “我怎么没说过呢?我什么解释没给她做过?指着自家爹妈的性命赌咒发誓都干过了,她信不信呢?她不信,你有什么办法?她这人天生就爱无事生非,自寻烦恼,也搞得全家人烦恼不堪—”

  艾米:尘埃腾飞(30)

  到了滕家门外,滕教授停了车,陈霭以救火队员的速度冲下车,径直跑到门前,按响了门铃。她以为滕教授会开车跑掉,但他没有,也下了车,来到门前,正要用钥匙开门,滕妈妈把门打开了,看见他们两人站在门外,十分吃惊:“你们—你们这是—”

  陈霭解释说:“我没车,打电话叫滕教授送我来一下—”

  两人进了屋,滕教授一下就消失不见了。滕妈妈小声对陈霭说:“她在楼上大睡房里—你去试试看—别说是我叫你来的—”

  陈霭上了楼,来到masterroom(主人房,一般是房子里最大的睡房)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回答,她小声说:“王老师,是我,陈霭—”

  里面传出滕夫人嘶哑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我—家里出了点事,想请你帮忙—”

  陈霭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滕夫人把门打开一道缝,把陈霭放进去,又关上门,锁上,自己蜷回床上,钻到被子下面。

  陈霭一看,滕夫人眼睛红肿,鼻头发亮,披头散发,满脸晦气,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房间里有种关闭太久,空气不流通的特殊味道,还不是空房间那种尘封的味道,而是一种不健康的人气。陈霭恨不得打开门窗透透气,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来休养的,而是来扑火的,应该把工作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