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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赵亮很不屑:“你听他吹!他一个中国人,还想打人家外国女人的主意?你老板拿了这么大一笔科研经费,富得流油,怎么会看上滕非这样的人?”

  “我老板—是个很有文学艺术情趣的人,她不会考虑物质的因素—”

  “自命清高!她不讲物质的因素,那她干嘛要拼死拼活申请科研经费呢?”

  “那是—为了做出成果—”

  “那我们就说成果,滕非做出成果了吗?他自己都没成果,怎么能指望你老板喜欢他呢?”

  “但是他在文学艺术方面—都很精通,我老板很喜欢文学艺术—”

  “切,你老板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还会这么天真?”

  陈霭辩不过了,硬着嘴说:“你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我亲眼看见的—”

  赵亮也不想辩了:“算了,我懒得跟你多说了。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找工作的时候,脚踏实地一点就行了。滕非那边,你可别把我说他的话都传给他,免得把他得罪了,到时不招我读他的研究生了—”

  这几桶冷水,把陈霭泼了个透心凉。一个人说你错,还有可能是他自己搞错了;两个人说你错,你就很可能是有错。现在是个个都说她错,那就肯定是她错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总不能说这么多人全都错了吧?

  她心急如焚,人也变得迷信起来,每天都要写几个签来抽一抽。抽到了“yes”,先是高兴一阵,但过一会又担心自己做的签不算数;抽到了“no”,心里就很失落,只能勉强安慰自己:签语说不定是反的呢?

  她每看见一个来面试的人,心里就七上八下一次,每七上八下一次,她就要打个电话给滕教授:“滕教授,你说怎么老板还在面试人呢?是不是之前面试过的人都被否决了?”

  “不会的,你老板要面试哪些人,是早就定好了的,也早就通知别人了的。即便她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她也要把剩下的都面试一遍。”

  “但是我觉得最近这几个,她面试的时间很长,那些人面试完了出来都很—开心的样子,是不是老板已经把工作给他们了?”

  滕教授不厌其烦地解释说:“你不要被那些面试者胸有成竹的样子吓倒,你自己也面试过了,知道老板根本不会在面试结束时就告诉结果,那些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被录用了呢?恐怕那些人心里跟你一样,也很着急,只不过面上没露出来罢了。面试这事,不要过早绝望,要有见了棺材不掉泪的精神—”

  “不是说‘不见棺材不掉泪’吗?怎么是‘见了棺材不掉泪’?”

  “已经见到棺材了,掉泪也没用了嘛—”

  “那倒也是。滕教授,你说老板面试是走过场,但如果真是走过场,找三四个人面试不就行了吗?怎么面试这么多人?”

  “你别忘了,你老板这次招的,可不止你申请的这一个位置,还有另外三个位置,一个位置面试三四个人,也有十几个了。”

  “但我觉得她肯定不止面试了十几个—-”

  “呵呵,可能你老板这是第一次面试别人,所以要把面试的瘾过足—”

  “可是她以前一直是老板啊—”

  “她只是小老板,她的头上还有大老板,以前招人都是大老板作主,面试轮不到她。你们实验室的那两个人就是大老板给招来的,拿大老板的钱,都是‘北约’的人,所以你老板不喜欢。你因为是国内出钱的,不用经过大老板,是你老板自己物色的,所以她特别喜欢你—”

  陈霭又豁然开朗一次,但仍然很担心:“你说我老板她会不会—开这种后门?”

  “哪种后门?”

  “就是你—说的那种?”

  “我说的哪种?我说的后门多了去了,你到底在说哪种?”

  陈霭知道滕教授在逗她,只好厚着脸皮说:“就是你说—因为我老板—她喜欢你—所以一定会把这个工作给我—”

  “噢,你说这个后门?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后门,老外做事不像中国人,他们虽然也看关系,也开后门,但他们更看重你的能力。如果你能力完全不合格,那无论我跟她什么关系,她也不会招你。如果你的能力超过任何其他候选人,那么无论我跟她什么关系,她都会招你。只有在你跟其他竞争者旗鼓相当的时候,关系才能起一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