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他者”的异己 第五章(第2/12页)

“没有谁逼你去反对光明。况且你可以用自己的行为帮助很多人,非常多。帮助他人——这难道不是光明魔法师的目的吗?”

“那在这之后我如何面对自己人?”安东不快地皱着眉头问。

“他们会理解的,”扎武隆带着一种不知打哪儿来的信心说,“会理解和原谅的。如果不是这样——那他们在这之后还算什么光明使者呢?”

“你在诡辩术方面很强,扎武隆。或许你明显比我强得多。但是事情的实质不会因你以别的名义称呼这事情而改变。背叛——永远是背叛。”

“那好,”扎武隆出人意料地轻松地表示赞同,“那你就背叛爱情吧。实质上,你在两种背叛中间选择,你难道不明白?背叛自己或者阻止下一个险恶环节的发生,预防巡查队之间不可避免的交战或者让它发生。还是这么多死亡你还嫌不够?你不止一次地跟安德烈·丘尼科夫一起巡逻。你与那变形人姑娘小虎友谊深厚。他们现在在哪儿呢?你还打算以光明的名义给谁带来牺牲呢?别去参加明天法庭的会议,那样你的朋友就会活下来。我们不需要有人牺牲,安东。我们已经准备好远离战斗。带着和平远离。因此我建议你帮助所有的人。所有的!既包括黑暗使者,也包括光明使者,甚至还有普通人。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不参加会议怎么就能有助于恢复平衡。”

“你现在已经与来自乌克兰的黑暗使者接触过,对吗?和维达里·罗戈扎?”

“接触过。”安东不情愿地回答。

“他不是他者。”

安东惊呆了。

“不是他者是什么意思?”

“他不完全是他者,他只是——镜子。他活不长了。”

“镜子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人?”

“就是‘东西’,”扎武隆吸了口气,“幸亏只是‘东西’……这很重要,安东。知道另一件事对你更重要。如果你不去参加宗教法庭的会议,就不会再有流血事件。否则——血战不可避免。”

“缺席会议要受到宗教法庭惩办的……”

“你不愿参加与罗扎戈的决战,宗教法庭会认为合情合理。有过先例的。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弄到相应的证明文件。但你也可以相信我口头所讲。我暂时还未欺骗过你。”

“这个‘暂时’我很喜欢……”

扎武隆嘴角微微一笑。

“有什么办法呢,我可是黑暗使者。但我不认为无缘无故的欺骗是有益的。”

扎武隆起身,安东也同时站了起来。

“考虑考虑,安东。考虑考虑,光明使者。请记住:你的爱情和你朋友们的生命就取决于你的决定。有时事情就是这样,要想帮助朋友,先得帮助敌人。你会习惯的。”

扎武隆迅速离开了房间,然后走出住所。顿时黄昏界中哨兵的信号声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而朝鲜处容在墙上留下一张吓人的鬼脸。安东懒洋洋地收拾了一下,试图理清思绪。

相不相信扎武隆的话呢?

与斯维特兰娜在一起还是不与她在一起呢?

把格谢尔叫来,将一切告诉他还是保持沉默呢?

任何交锋,从庸俗的一记耳光到国家和巡查队之间的阴谋——这都是信息的对决。谁更准确地认识对手的力量和目的——谁就会赢。

扎武隆的目的和安东的目的不可能是相同的。这绝对可以肯定。但是假如守日人巡查队的头头说这些恰恰是指望安东拒绝出席法庭大会呢?

何处是真理,何处是谎言呢?扎武隆的话——是笼子,笼子里——是捕鼠器,而捕鼠器内——是小老鼠,而小老鼠里面——是诱饵……要发现真理需要剥去多少层谎言呢?

安东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抛了出去……冷笑一声又把它藏到兜里,连看都没看一眼。是什么——老鹰还是背面。

这不是办法。

如果两种出路中的一种是——陷阱,那意味着需要寻找第三种。

要在黎明时分赶赴法庭的会议,需要或者很早起床,或者干脆不睡,我倾向于后者。以后再睡个够。

黑暗使者同行们有一段时间很顽固地企图从我身上找到我行为的动机,但是连我自己也很少明白,究竟为什么那样做,而不是采取其他的做法,他们没从我身上得到多少。

直到昨天还没有发生任何特别有趣的事儿,我只去了一趟那家为我的时尚随身听刻碟的小店,打听一下,他们保不保存客户定制的专辑模板?原来事实上是保存的。于是我不知为什么预定了由安东·戈罗杰茨基,光明魔法师编录的碟的拷贝。有可能,我企图借助他对音乐的爱好来了解他对世界的看法?我不知道……最近我完全不会提问了,因为甚少找到答案。找到正确答案的时候则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