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4页)

任道非闻言,一愣。

他只想着围困住那贼人,警告那贼人不要伤害道萱,却没想到这一层,他慌乱的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办?”

韩暮瞥了眼破烂不堪的土地庙。

这座庙许是无人供奉,年久失修,四面的窗户破损不堪,合着摇摇欲坠的门扇,隐可窥到内的一切事物。

任道萱被贼人绑在红漆剥落的柱子上,因距离较远,她脸上神色瞧不清楚,只见她身上穿着衣衫血迹斑斑,似是受到贼人的施暴受了伤。

而那贼人面覆黑巾,手上利刃正架在任道萱脖颈上,一双阴蛰厉目巡视着周遭,一副惊弓之鸟的神色。

事态确实难办,韩暮略一沉吟,即刻下令:“若你想救出任道萱,从即刻起就听我的吩咐做。”

任道非知韩暮有这个本事,忙点头应下。

…………

诸如任道非事先想的那般,掳走任道萱的人确然是刘檀,哪怕刘檀面覆黑巾,任道萱也一眼认出人来。

她被他当做肉票打骂一夜,身上不知被他踢伤了几处,只觉浑身疼的似要死了,而他依旧不肯放过她,见她疼晕过去,就用耳光把她打醒,狠厉的再非那个……曾许下和她白头偕老的温润公子刘檀。

她原先着……她既已看清他为人,和他断绝关系,两人从此山高水长再无瓜葛。

而他却不这么想,褪去虚伪的刘檀,在她面前显出卑鄙的一面,先是拿他们两个曾经的往事,对她恶意勒索钱财,她想息事宁人,给了他巨额银两。

他并不满足,反而变本加厉的勒索她,更要她为他买官,面对他的要求,起初她还能满足,之后,他胃口越来越大……她无力为继,便开始躲着他。

他便找上她母亲,将两人的丑事抖搂出来,母亲勃然大怒,将又一次上门找她的刘檀拘下,扬言要剐了刘檀。

他伤害她至此,她本不愿再理会他死活,可这人到底是她爱过的男人,是她曾想托付终身的男人,她一时心软,便央求母亲饶恕他。

母亲怒她软弱,将她的话置于耳后,亲自审讯了刘檀,以母亲手段,刘檀落在母亲手里必定没好下场,她对母亲的强制手段,惊悔难受,可却制止不了,只能骗自己说刘檀命大,定能从她母亲手中逃走,

许是天上也惩罚她对母亲的懦弱,刚到南京,她就被从母亲手中逃脱的刘檀掳了,刘檀更把母亲施加在他身上的伤双倍的还给她。

对于这个全然陌生的狠厉男人,她如今全然没了半分念想,只想从他手中脱困,亦或者是死了,也不叫他勒索守在庙外的哥哥。

想到这,任道萱拼尽全身力气,朝架在脖颈上的利刃上撞去。

察觉到他企图的刘檀,吓得手一哆嗦,忙撤了架在她脖颈上的利刃,扬手给她狠狠一巴掌,怒骂道:“想寻死,哪有这么容易!”

任道萱的脸被他扇的歪到一边,一串血珠从唇角溢出,她粗喘了几口气,将脸扭过来用力瞪着他:“刘檀哪怕你蒙着脸,我也能认出你,实话不怕告诉你,我此次跟我哥来南京,是临时起意,行程仓促,别说是我,就连我哥也没带什么银两,你向他索要的一万两银子,一个时辰内他根本筹不出来,他说筹银子是骗你的,想要你自乱阵脚后,再来杀你。”

“而且,因你之故,我哥恨我败坏了任家家风,巴不得我死,岂会来救我?”

以任道非死要面子的个性,说想杀任道萱也不无可能!刘檀心中一慌,顿时乱了阵脚,怒道:“你撒谎,我还就不信你哥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士族脸面比命值钱多了,用我区区一条性命换全族人的颜面,很划算!我哥想杀我也是应当。”任道萱讥讽的笑道:”至于你,你当然是跟着我一起死,为我陪葬。”

刘檀闻言,他怒不可支扬手又扇了任道萱几个耳光,“你休在这危言耸听,我就不信你哥不来救你,你……”

他说罢,似确认任道非顾不顾她性命,紧张的朝庙外一望,当看到原本将此处围拢的铜墙铁壁的数十个锦衣卫竟在眨眼功夫不翼而飞时,他大惊之色,惊叫道:“怎么会?任道非怎么会走?”

“呵呵,我没骗你吧?”身后传来任道萱低哑的讥笑声,“等我死了,我哥就会过来杀你。”

刘檀也没料到任道非当真不顾他妹子的死活,他索要钱财的愿望落空,愤怒的转头对任道萱一阵拳打脚踢,任道萱疼的五脏六腑似挪了位,却执拗的不呼出一分,面上不屑蔑视的盯着他,“你杀了我呀。”

被她激怒的刘檀,怒的将手中利剑高高提起,照着她头颅就要砍下去,任道萱猛地闭紧眼,准备接受这致命的一击,虽然她心底怕死的要命。

千钧一发之际,忽闻一道破风的萧杀之音朝这边传来,怒气正盛的刘檀一惊,刚要躲避,霎时感到喉头一凉,如泼墨的鲜血从脖颈凉出喷涌而出,泼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