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听到巍威微微戏谑倌倌的话,韩暮神色一凛,大步朝两人声音处大步走去。

这厢,和巍威隔桌案坐着的倌倌,听到巍威戏弄她的话,杏面上微微发白,她睇着巍威亲手为她倒的第三杯酒水,心里叫苦不堪。

谁能想到……昨夜还要治她于死地的东厂大太监巍威,今日竟亲自登门来找她,美其名曰:“自昨夜他对她惊鸿一瞥后,他胸膛里那颗从未对女子动心的心,竟因她的出现而剧烈跳动,为这超乎以往异样的情绪,他后知后觉的认为是他看上了她,倾心于她。”

故,今日.他抑制不住对她这刻骨的相思,早膳午膳都没吃,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见她,当面对她诉说对她的相思之苦,好叫她知晓……他对她是多么的迷恋。

昨夜她刚从他魔掌下逃生,再见他,对他畏惧害怕还来不及?怎会见他?

而这巍威竟无视满堂对他杀意凛然的锦衣卫,如出无人之境般要到楼上她房间内将她揪出来,逼她和他见面。

韩暮不在,锦衣卫群龙无首,剩余的锦衣卫谁也不敢吃熊心豹子胆拦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太监巍威,可又不敢违逆韩暮交代的保护她的话,只得硬着头皮和巍威带来的人拔刀对峙着。

场面一触即发,眼看护卫她的锦衣卫和巍威带的人要打起来,倌倌看的心惊肉跳,怕因自己之故,造成锦衣卫不必要的伤亡,忙出门制止了这场即将爆发的争斗,答应见巍威,这才有了……和巍威喝酒叙话之故。

她对巍威说倾慕自己如狂的话一个字都不信,昨夜她扮丑戏弄巍威,他惊怒之下恨不得剐了她,怎会这么好心上赶着来对她示爱?

他无非是受到她的挑衅,觉得脸上难堪,今日想要亲自上门磋磨她,想要看她在他调戏下如何难堪而又反抗不得的恼怒样取乐。而她偏不让他如愿了去。

倌倌视线从酒盏上移开,抬眸看向巍威,面上平静的似一汪井水不见丝毫涟漪,她轻笑道:“巍大人貌若潘安,魁梧其伟,是朝中的顶梁支柱,倌倌能得这样的巍大人夸赞,是倌倌三生也求不来的福分,来,倌倌以茶带酒,敬巍大人一杯。”

她说罢,无视他亲手为她倒的酒水,提起近旁泥炉子上烧的滚烫的茶壶,弯腰给巍威倒一杯滚烫的白水,并亲手端着呈给巍威,“请巍大人笑纳。”

她端着茶盏的指尖灼红一片,上下拿捏着不停的换手,可见茶盏内白水温度极高。若他将这滚水喝下去,岂不是要把他嗓子烫烂?

巍威正笑着的脸猛地一僵,急忙推脱道:“不不不,巍某哪有倌倌说的那么好,实不相瞒,哎……世人皆说我是沽名钓誉之辈,这令我很是心伤那。”

他说罢,单手撑着额头,一脸愁容的朝倌倌拂手道:“这令我茶饭不咽啊。”

“倌倌你好意我心领了,把水放下吧,我现在喝不下。”

这推诿的声茂并用,不露痕迹,不愧是圣上跟前红透的弄臣,倌倌岂会如他的愿?

她放下茶盏,亦跟着一脸愁容道:“巍大人为国事操劳,鞠躬尽瘁,岂会是那种沽名钓誉专门费尽心思强占民女的可耻小人,尽管外面的人如此骂您,您可以捂着耳朵当什么都不知晓,该吃吃该喝喝的,管那些旁人污言碎语作甚?”

竟然当着他的面暗骂他?这小丫鬟胆子倒是不小,巍威正要借势叱她两句,忽见她俯身过来,她望着他黑眸中满是柔情蜜.意,令他看了,也的道一声美色误人。

只见美人复端起那盛满滚烫的茶盏放在他唇边,撅着樱.唇微微苦恼道:“ 您不喝倌倌敬的茶,莫非是将这些谩骂都搁在心里了?这令倌倌好生伤心。”

她说着,拿茶盏的纤指一动,做势就要硬往他嘴里倒滚烫的茶水,在外人眼里看来,怎么都是美人恩要他消受,可他却不敢消受这美人恩。

他额上冷汗津津,心里咒骂:我只是在嘴上讨你几句便宜,你这可是要我命啊。

他也顾不得男人的脸面了,忙要将茶盏拂落,只见美人那茶盏的手一个不稳,霎时,滚烫的茶水顺着他下颌悉数浇了下去,只一刹那,他胸前衣襟被滚水浇透,胸口被滚水烫过的皮肤似被上万字蚂蚁同时噬咬一般,灼烧般的疼痛。

“巍大人,您伤到没有?您不会怪倌倌一时手滑烫着您了吧?”他捂着痛的钻心的胸口,再想不到他竟又被这小丫鬟片子欺负了去,不知怎的,他本该怒的一刀杀了她,可见她惊愕的“啊”一声,顿时飙出两道假惺惺的泪水来,手足无措的望着他作戏。他胸腹间难平的怒意,霎时消退不少。

他一向疼惜美人,尤其是被他看重的美人,他怎么能在美人面前落了面子?于是,他忍着痛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事,倌倌的心意我怎么能不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