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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在暗影里的张成待蕙儿走远,闪身挪步来到了师师房间门侧。此时房门半开半掩,四周再无他人,正是一个绝好的下手时机。张成只要疾步跨入房中,向着毫无防范的李师师要害处猛扎一刀,事情便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顷刻间做完。张成可以全身而退,一星痕迹都不留。

到底是师师命不该绝,就在张成即将动手之际,发生了一个意外。这个意外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张成的体内。

原来张成在看到师师那柔如柳枝、艳若桃花的倩影时,心旌突然遏制不住地摇动起来。一时间他只觉得通身如焚,一股强烈的欲念汹涌而起,不由自主地吞没了头脑里的理智和使命感。这样天仙一般的美人他生平还是第一次得见,于此唾手可得之际,若不把玩享受一下就断然结果了她的性命,真是天大的遗憾。

在这种潜意识的支配下,张成扑进房中时没有拔刀,而是猛地伸出双手,由背后向前一搂,紧紧地握住了师师那对饱满丰挺的乳房。

师师猝然一惊,一转头张嘴要喊,张成腾出一只手狠狠地将她的喊声堵了回去。师师被张成凶残地一捂,憋得几乎窒息。张成乘师师身体瘫软,随手扯下她的一片衣衫塞入其口中,继之便在师师身上肆意揉捏起来。师师的使女煎药去了,短时间内不会返回,但此地非久留之地,脱了衣服彻底地享受这美人玉体是不可能的。在这一点上,张成还是清醒的,因此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过过手瘾,这已足够张成销魂。

师师如凝脂酥玉般的秀乳真是妙不可言,张成的手掌在那两只勃勃玉兔上大把地揉搓,难以名状的快感通过手掌电流似的一束束传遍全身。张成恨不能就这样不停地揉它一夜,揉它一年。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你是什么人?

这一声厉喝如同天外炸雷,惊得张成全身一抖,魂魄俱散。坏事了!这个念头刚在张成脑际里一闪,一件重物已经狠狠地砸到了他的后脑壳上。

来者乃是蕙儿。她方才与师师说笑一阵离去后,到了灶间打开药包,才想起药方落在房间里没拿。因那药中有先煎后入之分,她怕记不清爽弄错了次序,特地折返回来取药方查对,却看到张成在穷凶极恶地向师师施暴,脱口一声厉喝后,情急之下便随手抄起一个大花盆向张成后脑砸去。

这一记重击,砸得张成皮开肉裂,满目金星,身体忽地向一旁倾倒下去。师师乘机一脚将他踹开,掏出了口中的布团。

张成到底是体格强壮,倏忽已负痛爬了起来,并且记起了自己的使命,伸手由怀里掣出匕首,便向师师扑去。师师见有蕙儿在侧,胆气大增,顺手扯过一把椅子挡住张成,同时叫道,快喊人!蕙儿被提醒,一面奋不顾身地撕掳张成,一面放开喉咙大呼,快来人哪,有强盗!

这一喊就将张成喊毛了。本来凭他的功夫,在这种情况下对付师师和蕙儿还是游刃有余,但这时他的下意识里全是夺路逃命的念头。此即所谓做贼心虚也。蕙儿的喊声在深夜里显得异常响亮,不多时便听得有喧嚷声、脚步声嘈杂而来,不知有多少人闻风而至。

这时候的张成哪里还有心杀人,他心慌意乱地摆脱开师师、蕙儿的撕打,拔腿便向外逃。早有动作快的护院男仆提着哨棍已经赶到,看见张成狼狈地从师师房里逃出,又听蕙儿大喊休教走了这厮,抢上去照着张成的小腿抡圆了就是一棍。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张成咚地栽倒下去,再也奔走不得。

镇安坊里的一干护院杂役和李姥姥及众丫鬟陆续赶到,密匝匝地围拢上来。张成情知自己被拿后即便是不被判斩,林灵素为防泄密也必会将他弄死。他懊悔地咬了咬牙,双目一闭,扬起匕首刺入自己的左胸,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气绝身亡。

镇安坊从未出过这等凶案,众人皆被唬得惊骇不已。幸而李姥姥还撑得住事,她按下心头的慌乱,吩咐护院男仆保护好现场,差人速报巡夜的官役前来查验,又命人去安抚前面的嫖客。嫖客们得知此事,哪里还有宿柳眠花心情,顷刻间都溜了个精光。

不多会儿,一群巡夜的军士在一个都头带领下赶到了镇安坊。得知事情出在李师师房中,他们不敢怠慢,立即传报了宫中。但凡镇安坊有紧要事宜,无论何时一律即报,这是赵佶亲颁的御令。

宫中当值太监得报,马上禀报了张迪,张迪又即刻奏报了赵佶。这边李姥姥刚指派杂役丫鬟将李师师的房间收拾干净,赵佶就带着张迪及侍卫经由地下通道赶到了镇安坊。

赵佶今晚时至子夜尚未就寝,亦是有其缘由。当张成鬼祟地潜入镇安坊之时,他正与郑皇后以及众嫔妃在刘安妃宫院里,怀着极大的兴趣观看所谓祥瑞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