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履吉: 天才回到中国后(第3/3页)

牛满江的RNA研究靠不住

熊:您很早就做过注射遗传物质到受体细胞中去的实验?牛满江也做过这方面的工作。

施:我注射的是DNA,牛满江注射的是RNA,他认为RNA是遗传物质。老沈上过他的当,在60年代曾写过RNA也是遗传转化因子的论文。我们俩之间还因此有点误会。老沈的这个工作出来后,院里很重视,一度想由科学院出面发国际消息。发之前,派人来征求我的意见。我对此有不同看法,说一定要慎重,因为这牵涉到国家的荣誉。后来院里就没有发国际消息。其实我还应该直接跟老沈说一下,可我没说。那时候经常搞运动,老把私下谈话的内容拿出来批,搞得大家面红耳赤、吵得一塌糊涂。那种东西非常影响知识分子之间的团结,所以后来大家私下交流很少。

熊:听说1980年您还评论过牛满江的文章。

施:我在美国就认识牛满江,回国之前我还去旧金山看他,希望他也回来,他说自己会回的,可后来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我们的联系也就断了。1972年后,他跟童(第周)先生搞合作。我对他的工作有兴趣,重复了他的实验,但得到的结果与他报道的很不一样。我就写了一篇文章投到《中国科学》,结果被退回来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这篇文章根本就没有送人审,连看都没看就把它退回来。我们国家的事啊,真是……后来我把这件事情反映给科学院副院长冯德培,冯老给《中国科学》提意见,最后它还是登了。登了之后人家也引了,比如说孔宪铎的书(《中国的生物工程》)就引了。

熊:有资料说牛满江还因此要与孔宪铎打官司。

施:还有这样的事!结果如何?

熊:我不知道。正想问您呢。

施:到上海后,我的消息就很不灵通了。我只听说孔宪铎的书出版之后,牛满江在美国就申请不到基金了,在台湾也不再走红。我很不欣赏牛满江,和他见面,连招呼都不愿意打的。当时童先生对我也有意见,因为我很早就说,他们的RNA研究靠不住。

本文初发于《院史资料与研究》2012年第4期,第71—79页。

  1. 详情可参见熊卫民《金霉素·牛棚·生物固氮——沈善炯传》,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24—127页。​​​​​​​​

  2. 施履吉等:《异种DNA对胚胎发育的影响》,《中国科学》1980年第12期,第1216—121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