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页)

王三娘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往远处瞧。

朦胧的灯光越来越近,露出了一道剪影。

王三娘眯起眼睛一眼:“哎呀,是绿珠姑娘!”

陈荷花是个老油条,昨晚刚骂过绿珠,今晚又笑嘻嘻,“嗐,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绿珠姑娘来了。”

沈澜在小凳子上坐下来,面上格外紧张,“嬷嬷们,我实在是睡不着了”。

陈荷花和王三娘会心一笑,“绿珠姑娘是心里慌吧?”

“唉。”沈澜叹息一声,“我不知道怎么的,越想睡越睡不着,点了安神香还是睡不着。”

说着,她咬咬牙,“我想了想,还是不甘心!”

陈荷花自己就是烂赌鬼,不禁感叹道:“唉,绿珠姑娘这赌运实在有些差。”

沈澜叹息道:“原本我身上没钱也就消停了。可刘妈妈为了我明儿面见刘老爷,给我做了条襦裙,还给我打了一整套头面。这整条刍纱的料子加上头面,在外头可值四五十两呢!”

四五十两!

陈荷花和王三娘被这个数字冲的头晕目眩。

“我想过了,今儿是我翻盘的最后机会了!”沈澜如同每一个输红了眼的烂赌鬼一般,“今儿最后一次了,你们赌不赌?”

王三娘犹豫了一下,刘妈妈管得严,不允许守夜婆子吃酒赌牌。每天夜里入睡前她都要巡逻一遍,从前绿珠和她们赌牌,都得等刘妈妈巡逻完走了再来的。

可今日,刘妈妈再三强调,明儿就是卖货的日子了,万不可出差错。

一时间,王三娘犹豫不决。

可陈荷花原就是个滚刀肉、老油子,守夜实在无聊,绿珠又日日来赌牌,今日不赌,原就心痒难耐。这会儿绿珠来了,她赌瘾一上来,又被四五十两冲得脑袋发昏,连忙道:“赌赌赌!”

她一答应,王三娘也动摇了。

这绿珠日日都要来赌,瘾头何其大,今日耐不住,得了裙子头面便要来赌,也是正常。更何况赌了一年,无事发生。绿珠还一心要攀附权贵,总不至于逃跑。

一想到逃跑,她忍不住去看绿珠,绿珠双腿被裹在大氅里,这会儿大氅下摆微微滑开,露出细棉布的中衣来。再看看她那双软缎鞋,分明就是她平日里赌钱时的样子嘛!

“王三娘,你到底赌不赌?!”沈澜催促道,“你若不赌,我便与陈妈妈玩儿,两个人玩搭桥便是了。”

王三娘一个激灵,那可不行!那这四五十两银子岂不是要被陈荷花一人独吞了!

那可是四五十两啊!

“赌赌赌!”王三娘连忙道。

“那行,快!你二人快把马吊、银钱都拿出来!”沈澜说道。

这下两人傻眼了。

马吊还好说,就藏在这一旁的芭蕉树下,翻开草丛,取出便是。可那钱从哪里来啊?

“你昨日不是说今晚不能再赌了吗?我早早的把银钱放家里去了!”陈荷花急道。

那么大一笔银钱,足有二十来两银子,谁会带在身上。

沈澜不耐烦道:“那你去取来便是了,只是先说好,我那裙子加头面少说也要四五十两,你最少也得拿出四十五两银子来。否则不赌。”

四十五两啊!若是输了,这一下子损失那么大一笔银钱,不得气撅过去啊!

可是要是赢了呢!一人少说也能拿个二十两。这可是二十两啊!

想想绿珠那赌运,牌技……王三娘试探道:“不知可否打个欠条?若输了钱明儿还你。”

沈澜冷笑一声:“王妈妈,你莫顽笑。我输的钱可都是真金白银。便是要拿衣裙首饰抵押,那也是有实物的,你轻飘飘一张白条,忒不像话。”

王三娘正蹙眉,一旁的陈荷花狠狠心:“我回家拿钱去!”

王三娘一见她答应了,连忙道:“我也回家拿去!”

“哎等等。”沈澜忙道:“你们俩都走了,留我一人在这儿,乌漆麻黑的,吓死个人了!”

说着,便思索道:“要不你俩轮流去取钱。反正家住的近,要不了多少功夫。先派一个人拿钱,另一个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待回来了再让另一个人去取便是了。”

这话一说,俩人便彻底打消了疑心。哪里有要逃跑的人不支开两人,反倒要留一个人看守自己的呢!

闻言,王三娘起身道:“我年轻,腿脚快,我先去取,取四十五两,够吗?”

陈荷花刚要点头,沈澜突然道:“你们俩个都四十五两吗?”

说着,她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似的,不好意思笑笑,便不说话了。

王三娘心眼多,眨眼便想到了,如果俩人都出四十五两,都赢了,卖裙子头面的钱必定是一人一半。可若是她出的多,届时便能分到更多的钱。

一想明白,王三娘生怕陈荷花也想到,即刻催促道:“老姐姐,你快去把锁打开!我这便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