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捧杀(第2/3页)

直打的时开头晕转向的。

不过这酒终于是醒了。

喜乐在旁边看笑了:“打得就是你个不知趣的贱骨头。”

时开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何安。

“酒醒了?”何安不以为意,问他。

时开是认识何安的,他怎么能不认识呢?

“何公公。”

“咱家瞧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何安道,“是不是还想掌嘴?”

时开不情不愿的起来抱拳道:“何厂公。”

何安并不在意他这狂妄无理的态度,只道:“秦王殿下有些事儿找你问。”

时开问:“秦王殿下?哪位秦王殿下?”

“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了。”何安道,“昨儿晚上中秋夜,皇上封了五皇子做秦王,你不知道?”

他瞥了时开一眼,又道:“你且好好的听殿下的话,你那欠下的赌资、酒钱,还有抵押给人的小妾,回头喜乐都会给你处理妥当。若殿下满意,再送你一万两银票。还有京郊的一所宅子也归你所有。”

他说话之间,喜乐已是拿了一个木匣子过来,打开一看,左边是一套房契,右边是一张一万两银票。

时开虽然是个喝酒喝昏了的,倒不至于为了这点利润昏头。

他先是眼睛亮了亮,又转了转眼珠子,哼了一声问:“秦王能拿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想必给厂公的疏通费也是不少。就不知道这么多钱,只问个话,要问我什么话?”

“殿下的意思我等怎么可以随便揣测吗?”

“那我怎么知道自己答不答的出来。”时开呛声道。

“你呢,也别太把自己个儿当回事儿。”何安悠悠道,理了理袖子,“殿下迟点问你什么,你就乖乖的说实话。就算是要问你些掉脑袋的事情,你脑袋可以掉,话得先给我说全乎了。”

听到掉脑袋三个字,时开浑身一震,咬牙笑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这钱我赚不了。”

“这钱,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何安道。

“何厂公是要强买强卖?!”

何安一笑:“时开,你真当自己还是个什么东西了?咱家要你办的事儿,你仔仔细细给咱家办好了,别推三阻四的。”

“我不知道!”时开站了起来,无赖道,“我就不知道,你让我说这个是要我的命!你要是敢跟我来硬的,别怪我把你过往的秘辛抖落出来!”

“秘辛?”何安缓缓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什么秘辛?”

时开逞威的笑了笑:“你非要我说出来不可?”

“说什么……”何安哦了一声,“说咱家其实不是江月,也不是什么江家小公子。不过是个桃代李僵的罢?”

时开一愣,看了看左右的喜乐喜平:“你、你不怕别人知道?”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怕过。

何安爬得快升的高,一直却没找他们兄弟麻烦。

他开始是想不透的,胆颤心惊,连戚志泽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可日子久了,何安却一直没找他们麻烦。

最后他想明白了。

何安本就不是江月,如今位高权重,最怕被人察觉。

自己怕他复仇。

他何尝不怕欺君之罪惹来杀身之祸?

因了这一点,时开才敢如此有恃无恐,才敢不来西厂报道,他谅何安不敢把他怎么样——一个有把柄在他手里的太监,说点不好意思的,他还做过靠着威胁何安飞黄腾达的美梦呢。

“我死了不过是死个总旗,你死了是死个御马监掌印。我劝你还是冷静冷静,好好把我供在西厂,好酒好肉的,我说什么做什么!不然的话你若是、若是逼我太甚。我就将这事儿说了出去,到时候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真以为咱家这些年来没杀你和戚志泽,是因为咱家怕了你们?”何安一笑,“你是不是还做了些美梦,以为咱家是可以随便揉搓的好脾气?”

时开色厉内荏道:“你、你什么意思?!”

何安嘴角一翘:“你就没问问你自己个儿,为什么戚志泽跟你一样,能升到镇抚司,你还只是个总旗?”

时开有些懵:“你说什么?”

“有时候吧,人活着不一定比死了痛快。”何安道,“何况你们牵连陈宝案太深,咱家不留着你们,万一殿下有用处呢?这些年嫉妒戚志泽,抑郁不得志的滋味好受吗?咱家不但是压着你不让你升官,还故意找人唆使你赌博喝花酒。你那家不成家的,连个妾侍都被抵押出去了。哼……时开,说你是个男人,如今却活得连个太监都不如。怎么样,这个中滋味儿可好受?”

“你是说你都是你、你——”

时开之前的幻想统统在何安的质问下被碾的粉碎。

这人再不是他们为了保命随便搪塞上去的一个八岁稚子。

早就成了让人谈之色变的地狱罗刹。

何安脸色沉了下来看他道:“咱家不杀你,是我娘让我报答你们救我一命。咱家不杀你,是因为你们对殿下还有点用处。咱家不杀你,不过是乐得瞧着你自己捂烂了你自己,这后半辈子都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