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在这颗行星上所有的酒馆(第3/4页)

是的,松子发现,这几个月以来,她渐渐忘记了羊角给她带来的伤痛,并且把生活的重心从“思念羊角”转移到了“享受大叔”。

风从头顶兜头而过,将松子的头发吹散了,大叔伸手想要去帮她理头发,却被松子误以为他想吻她!

一个下意识的退后动作,让大叔的手僵在了空中,伸也不是,放也不是,好不尴尬。

“你误会了。”大叔无奈地解释。

“嗯,我知道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松子挤出一个笑。

但是等到他们真正接吻的时候,两个人几乎要笑场了。

那天是大叔的生日,小酒馆来了好多老客人,这个时候的松子早就是大家眼中的准老板娘了。或者说,大家都非常喜欢大叔,同时也喜欢松子。

天生一对,说他们其实也不为过。

吹灭蜡烛,有个学生模样的女生突然问起:“大叔今年多少岁啊?”

“大叔永远十八岁!”大叔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松子突然就鼻子一酸,有些想哭。在她面前的大叔,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二了,而她才二十二,如果对身边的朋友介绍,他们都能接受吗?他们能够相信她和一个三十二岁的大叔在一起,不是因为他的钱,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天真和孩子气吗?

虽然松子知道,大叔本身也没什么钱。仅有的积蓄都投到了店面,他有的,也只有这间狗尿馆了。

她突然踮起脚,给了大叔一个深深的吻。

太猝不及防,以至于大叔的脸都红了。

所有的人都在鼓掌,永远都十八岁的大叔却湿了眼眶。

一见钟情不靠谱

松子搬去了大叔的小酒馆,和大叔一起住在楼上的小阁楼里。冬天的时候,城市不供暖,大叔就自己动手做了烤火炉,围着炉子,松子可以一边取暖一边织围巾。

晚上狗尿馆营业的时候,松子也会帮忙。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调酒和磨咖啡豆,在和客人聊天的过程中,她渐渐体会到生活最真实的常态。“你觉得幸福是什么?”松子问客人。

“是行走,在行走时踩到驴屎或牛粪,蹭一脚,继续赶路。”背包客这样说。

“是往教授的粉笔盒里放蟑螂,看他吓得满楼道跑。”考研的学生说。

“是关掉投影机抽一根烟,对了,含块薄荷糖味更劲。”理财师说。

有自己的店,有爱自己的人,有一段让人羡慕的日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她以为自己和大叔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羊角出现在酒馆里。她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大叔正在叫着松子的名字。喊了好几声,松子才回过神来。

那天晚上,松子就像失了魂一样,不是打翻咖啡就是算错账,甚至还把大叔叫成了羊角。

酒馆打烊之后,大叔在吧台后面洗咖啡杯,松子在扫地。大叔突然问她:“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因为他吗?”

“没有。”松子继续扫地,头也没抬。

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没有说晚安就各自入眠。松子其实没睡着,她想起今晚羊角的那双眼睛,仿佛是有话对她讲。他们从大学开始恋爱,一直到毕业,虽然总是在争吵,但从未提过分手。而这次分手,就像是沉寂千年的火山爆发,让松子感到措手不及。

她还爱他吗?

说实话,其实未必。但松子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分手要归罪于她?

松子和羊角约好在韩国烧烤城见面,这是一年之后的第二次见面,只有两个人,所以松子把想说的话都说了。羊角也把该说的都说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们都应该去过全新的生活,而不是因为过往再继续纠缠。

这是一次相谈甚欢的再聚首,没有大醉也没有眼泪,只是在路口分别的时候,松子没敢再回头看,因为她知道,再多看一眼,她一定会哭出来。

因为释然,所以羊角再来酒馆的时候,松子变得热情了,以老板娘的身份招呼羊角,并和他谈天说地。

但这一切被大叔理解为他们旧情重燃或者说是试图挽回彼此。

一见钟情从来都不是一件靠谱的事情,大叔在喝得半醉的时候这样想。

没有他的酒馆

松子过完年从北方的老家回来时,才看到大叔写给她的信放在酒馆的吧台上,旁边还有一枚戒指。

大叔的信很短,大致意思是让松子去追求她的真爱羊角,他很开心和松子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年时光,让松子不要背思想包袱。

而戒指则是去年松子以天价卖出去的那一枚,那是她和羊角去西藏的时候,在地摊上买来的,她也曾向大叔提起过。直到现在松子才觉得自己好傻,两万块任谁也不会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