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在这颗行星上所有的酒馆(第2/4页)

她给自己炒了蛋炒饭,就着没喝完的可乐吃了一大盘。洗碗的时候,她在洗手台上看到一包未抽完的中南海,应该是羊角留下的。

找不到打火机,只好打燃煤气点火,烟叼在嘴里还没凑近火,自己的头发就先着火了。松子尖叫一声,赶紧用手一把盖住了。

看来抽烟也不是你想抽,想抽就能抽!

在家呆坐到晚上七点半,《新闻联播》都结束了,松子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得找点事情来打发漫漫长夜吧。

松子换了条斑马纹长裙,头发在脑袋后面扎成一个小鬏儿,背了一个牛皮铆钉包,趿上一双人字拖,就像一头即将要奔赴屠宰场的斑马那样出门了。

她当然不是去酒馆,她才不想再像上次那样把胃都吐翻出来呢!她只想去小区对面的游泳馆办一张卡,就那么泡在水里,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眼泪了吧?

像一头奶牛

羊角离开之后的第三天回来找过松子,他冷酷得像是脸上都结了冰霜,说了一连串的话:“松子,你太自私了,你只会替你自己着想,你从来都是问我做还是不做,而从不问我喜欢做还是不喜欢做,我回来是把这个月房租给你的,从此以后就别再联系我了!”话毕,摔门就走了。

本来松子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她等着羊角回来,然后向他道歉,但是羊角没给她机会。她堵在喉咙口的话,全都被她活生生地给吞回去了。

分手就分手!不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吗!于是松子在第二天就去公司提交了辞职报告。你也知道,处女座的人是绝对不容许自己跟前男友还在一个公司一个部门共事的。

那天晚上,松子又去了狗尿馆。但这次是有目的而去的,她约了在豆瓣网上认识了大半年的网友在那里见面。

还是那套斑马裙,还是那个牛皮铆钉包,只不过现在搭配了一双黑白相间的鞋子,使她看上去更像一匹斑马,同时也方便对方认出她。

大叔还记得松子,在松子刚进门的时候,他就笑着跟她打招呼,问她喝什么,又说:“我们这里刚买了咖啡机,要不要尝尝咖啡?”

松子还是在老位置坐定,看了看表,离约会时间还有半小时。大叔把咖啡端过来,问她怎么这么久没来。

松子声称工作太忙,天知道那时候她有多么心虚,一个工作都没有了的人还口口声声说工作忙,她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大叔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松子喝着咖啡无端地想起了几天前大叔朗诵诗歌的样子,他眼睛微闭,标准的东北口音,脑袋还随着节奏一晃一晃的,虽然她听不懂他到底在念些什么,但她很陶醉于那样的氛围。

喝完一杯咖啡,网友还没来,她一直望着大门口,而与此同时,松子发现好像有一道目光,总是在自己的身上飘来飘去,等到看清楚那个人,松子吓一跳,竟然是大叔。

“怎么,等人啊?”大叔见松子也在看他,便走了过来。

“嗯,等一个朋友。”

“男朋友?”大叔笑起来。

“不,不是……”

“是不是豆瓣网友?”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在等。”

“你是森?”

“嗯,你是松子小姐吧,你不是告诉我你穿的斑马装吗?为什么我看你那么像一头奶牛?”

大叔永远十八

辞职后的松子开了一家网店,卖一些小玩意儿。全都是她到批发市场去进回来的,然后拿到大叔的小酒馆去拍照,顿时就变得有了格调和档次。生意还不错,成本低利润高,她把自己以前去西藏时淘来的一个银戒指以两万的价格卖了出去。

这笔飞来横财,巩固了她继续开网店的决心。

每个星期四,大叔的酒馆不营业。因为他要陪着松子去江对岸的汉正街进货。他们坐线路很长的公交车,在最后一排,一人分一只耳塞,偶尔也聊天。因为实在太远了,松子一般都会在后半程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头已经倒在大叔的肩上了。

在批发市场淘货也是件顶好玩的事情。那么多商品,每个进货商几乎都是以搜刮的形式往包里装,只有松子,像是个挑剔的老太太,眯着眼睛在一堆商品里左挑右拣,恨不得在石头里发现金子。

买好东西,他们就一路步行到江边,在靠江的大排档吃一盆油焖大虾,生蚝也新鲜,还有可口的螺肉,配上冰啤酒那就再好不过了。

现在的松子,也会喝一点酒了。在大叔的熏陶下,她好歹克服了对酒的恐惧,并且慢慢发现,其实少喝一点,在那似醉非醉之间,看对面这个大叔会更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