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仪姐悔恨万分,泪流满面,如果被炒,她现在去外面,拿什么跟人家拼?就算她愿意减薪降职位,放低身段去跟应届生竞争,应该也没人给她竞争的机会。廉价又听话的应届生如新鲜韭菜,一茬又一茬,割不完,挑不尽。除了去应聘高层职位,她这种年龄四舍五入已近四张的人,谁还要多看她一眼?哪里还有什么像样的出路?

仪姐以为自要被劝退了,他们要逼自在离职协议上签字了,然而却没有。瓜少请丽莎离开,等到办公室门完全带上后,才回身,递给她纸巾,等她擦去满脸泪水,道:“谢谢你加入我的团队,我感觉我们都还不太了解对方,所以应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不过,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也会尽可能帮你向公司争取补偿。”

仪姐想说话,却又被瓜少阻止:“不着急,人不可以在情绪激动做任何决定。你先回去仔细想一想,和家人商量好,确定自的确需要这份工作之后,再来回复我。”

仪姐辗转反侧,失眠一整夜,次日到公司来,瓜少却临时出差,不在。于是继续煎熬着,终于在第三天,瓜少出差回来。她在瓜少办公室门口,还未开口,就先流了眼泪下来。

瓜少拉开椅子,从办公桌后走过来,微笑着向她伸出手:“你愿意留下帮我,是我的荣幸,谢谢你。那么,今后让我们一起努力创造更好的业绩,好不好?”

看到瓜少的微笑,仪姐所有的担心都化作乌有,心中激动,眼睛更酸,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泪流满面地握住瓜少的手:“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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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时间内,新招的代表陆续入职,犀利叔和张大卫那里抽调的四个主管到岗了三个,瓜少又从外面新招聘了一个,只待这个新主管入职后,他的草台班子,即上海总部抗肿瘤BU的第三支团队便可宣布成立。

瓜少外部招聘的这位主管能力出众,业绩优秀,是他一个朋友帮忙牵线,从其他药企给挖过来面试的,三面都通过了,最后却在年终奖补偿的金额上没谈拢。没到年末跳槽,那人在老东家的年终奖被打了个折扣,于是提出试用期内一次性补偿给他十万元,但是人事这里最多只能为他申请到相当于三个月薪资的补偿,差不多六万块的样子。最后因为这个金额达不到心理预期,人家就不愿意来了。

瓜少和人事、财务,以及费奇紧急开了个会,讨论许久,费奇和财务都不愿意增加奖金补偿金额,财务经理李约翰率先陈列自的难处:“今年公司形势不是很好,文森特你应该知道。而且因为上两个月的业务调整,现在每个部门都缺人,每个部门也都在招人,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为你大开绿灯,为一个主管不惜成本,那么接下来我们财务会面临巨大压力,因为其他部门都会跑来吵,跟我要预算。这样一来,我们的工作也没办法做了,文森特,你要体谅。”

费奇负责补充和总结,他特别真诚地,同时又一脸无奈和为难地看着瓜少:“文森特,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人手,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很遗憾,我没有办法为你批这笔预算。”

讨论半天,结论是没办法,只能放弃这个主管,让人事继续招下去。这边会议结束,瓜少直接去了研修室,今天市场部有一个竞品知识培训,他要求手下几个主管和代表全员参加。

瓜少到研修室的时候,培训还差几分钟开始,产品经理安娜和助理在台上准备PPT,他手下几个主管正坐在角落里一起扎堆聊天,其中犀利叔团队过来的一个主管大哥正在招聘网站上投简历。

大哥学医出身,做过两年儿科医生。儿科这个科室怎么说呢,又累又惨,和病患发生纠纷的可能性比其他科室要多的多,一年到头,医闹事件从出不穷,被患儿家属推搡几下打个耳光都算是轻的。网上随便一搜,儿童医院的纠纷以及人身伤害事件的新闻几乎铺天盖地。大哥弃医卖药,亦是因为一次严重医闹。

大哥在做门诊小医生时,某天有发烧患儿来就诊,他建议输液,但遭家属拒绝。他又在患儿不久前的就诊记录中发现胸片提示心影增大,便要求家属做心超检査以明确诊断,家属表示心超最近刚做过,报告家里有,明天就拿来。结果回去没找到,家属次日只好重新预约做。

等到再次日,患儿新做的心超报告结果终于出来,家属把报告拿去给门诊医生看时,门诊医生发现孩子情况很不好,当天就把孩子转入心脏监护室,但还是晚了,孩子没有抢救回来,当日死亡。在同一天,家属一刻都没有耽误,回去就纠集了四五十人,带着横幅和榔头砖头等工具前来医院讨说法,要耽误他们孩子病情的医生护士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