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4页)

“唉哟!嫂嫂你这个丈母娘倒生这闲心?还顾及脸面?这不是担心吊死鬼不死,棺材盖不紧吗?你女婿是去做官的,又不是请客吃饭,要什么好看的丫头挣脸面。”

“再说了,生得好的丫环算什么脸面?这要算脸面,卫笠岂不是有一车的脸?嫂嫂看可有人给他好脸?”

许氏当下心悦诚服,妯娌左右手上无事,叫了牙婆来,在于氏的坚持下,一口气挑了小二十人歪瓜裂枣、膀大腰圆的粗妇婆子,岁最小的也有二十几许,生得粗枝大叶、杀气腾腾的,嗓门更是有如洪钟,立侯府后花园吼上一声,侯府大正门都能听到。

牙婆兴兴头地来,晕乎乎地去,从来富贵人家使人,都挑秀雅文气的,若是有一二技艺,更是大佳。这卫侯府也不知哪吃错了药,怎么专挑奇形怪状的?也不像是买去守园子,问话时也问会不会叠衣煮茶的,似是伺侯人的……

许氏买了人后,很是心虚,这几个仆役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至多也就在厨下管管柴火扫扫院子,伺侯一个贵公子的起居……许氏脸上都有些生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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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家。

楼淮礼难掩心头的怒火,他弟弟这是被人算计了。他是姬央的贴身亲卫,又是外甥,对姬央还是有几分了解,以姬央的心性,决不是任由臣子摆布算计的帝皇,楼淮祀的知州任命显然也合姬央自己的心意。

但一码归一码,姬央的任命是一回事,几个朝臣的架柴拨火却是另一回事。

“父亲、母亲,二郎的事不能这般算子,依我看这里不止一拨人架高梯。”直把楼淮祀送上了云端,一反手就抽梯子。这事实是令人憋屈,明面上还是他楼家占了便宜,少年知州,都可以写进话本里到酒肆茶楼说书了,暗底才知里面的杀意,“齐家逃不离就有一份。”

楼长危不喜朝堂之的纷争,却非任人算计之辈,与姬明笙一道看了眼长子:“除却齐家呢?”

楼淮礼暗道一声惭愧,此事来得突然,楼家毫无防备,昨日还风平浪静,清早弟弟就让人架在火堆上,一帮子人齐声呐喊地添柴煽风。他长揖一礼,摁下恼怒:“儿子斗胆,请阿爹阿娘将此事交予儿子摸查。”

姬明笙微一沉吟,道:“不好,此事你别沾手。你是你舅舅的带刀亲卫,再是亲戚也是君臣。天子近臣,忌讳卷进这些纠葛之中。你在你舅舅身边一日就做一日的孤臣,你的眼里心里应当只有天子一人。”

这话可谓掏心掏肺,楼淮礼心头一暖,又道:“可是娘亲,我与阿祀骨肉兄弟,如何切割?再避讳也不过掩耳盗铃。”

“再掩耳盗铃,也得摆出姿态来。”姬明笙道。楼淮礼在姬央身边只要不出什么大岔子,前程无忧。她笑着道,“你放心,你爹和娘亲也不是随人拿捏的的,他们既做了初一,就别怪楼家做十五。”

楼淮礼气道:“阿爹阿娘,这次的事有许多蹊跷处。”

楼长危轻叹口气:“你弟弟去栖州这事,十成里至少有七成是圣上的意思。”

姬明笙附和点头。

楼淮礼敛容:“儿子知道这事是圣上许的,只是,儿子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圣上用意何在。阿祀实在岁小了些……”

“君心非是你能揣测的。”楼长危教训道。

姬明笙微微苦笑:“你外祖母以前就抱怨不知你舅舅的所思所想,便是我,纵与你舅舅素来亲近,也不知他心底的打算。他这一步有如天外一笔,实在是出人意料。”

楼淮礼还是挂心弟弟的安危,他翻了栖州的卷宗,越翻越心惊,真如未开化之地:“朝中能人何其多,圣上竟指派了阿祀。”

楼长危道:“事成定局,多说无益,栖州之民多苦辛,我倒更担忧阿祀在其位不谋其政,一味胡闹。他一闹腾,本就危矣的栖州雪上加霜,其罪非小。”

楼淮礼维护道:“阿祀虽跳突,却不是添乱的性子。”

姬明笙眼看他父子争辩上了,叹道:“眼前的燃眉火倒不是去栖州,还是先操心操心阿祀的婚事吧。”她见他们父子二人齐齐看过来,双双都有些发愣,“阿祀狗一样的脾气,也不体贴,看中的、可心的非得捏手心里算完。他心许卫家小娘子,焉肯一别三四年?定会完婚后携她同行。”

楼长危直皱眉:“胡闹,他一人身涉险地也就罢了,还要连累未过门的妻子不成?”

楼淮礼则道:“阿祀再缓行,隔两个月也要动身了,如此仓促成婚,卫家怕是不肯。”他是一心偏弟弟,深觉弟弟婚后携妻去栖州未常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有亲近之人就近照顾。

姬明笙也觉这是为难事,如他们这般人家,从议亲到完婚,没个一年半载的实在办不成事。况且卫家也不是什么肯将就的人家,两个月能办成什么事?吉日都不一定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