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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新说:“不喝,谢谢了。”

  崔灵也就不给他倒水了,只问:“你找我们干什么?”

  钟新清清嗓子,说:“我跟木亚华闹矛盾的事你们也可能听说了,夫妻之间的矛盾,都是很平常的事,今天闹,明天好,都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有外人夹杂在里面,事情就复杂化了。”

  崔灵大惊小怪地说:“那你快不要跟我们这两个外人讲你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了,小心把事情复杂化了。”

  钟新好像有点恼怒,压着不快说:“我想说的是,如果不是你们让木亚华住这里,她就没地方去,她的腰杆子就不会这么硬。她呆在家里,我们迟早都可以和解,现在她搬到你们这里来,我们之间就没机会交流,就很难和好。所以我今天来,就是跟你们打个商量,让你们告诉她,你们不欢迎她住这里,那时她只能搬回家去——”

  安洁忍不住说:“你怎么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如果不是你在外面——寻花问柳,她怎么会从家里搬出来?”

  钟新辩驳说:“我什么时候寻花问柳了?你别听木亚华乱说,人家那女孩是我一个LAB的同事,大家在一起吃个饭。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在木亚华面前瞎说——”

  安洁揭露说:“光是吃饭?你还跟她手挽手地在校园走——”

  钟新又辩驳说:“你说错了,不是我跟她手挽手,而是她挽着我的手。你说说看,如果她要把手挽在我胳膊上,难道我好意思把她的手甩掉?”

  “如果你不——追她,她会无缘无故把手挽在你胳膊上?”

  钟新带吹带擂地说:“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没有追她,是她追我,我只不过没有严词拒绝而已。现在的小女孩,你们还不知道?都爱把眼睛盯在成熟男人身上——”

  崔灵煞有介事地说:“对,特别是那种头有点秃,肚子有点鼓,眼袋有点浮的煮熟男人——噢,说错了,是成熟男人——”

  钟新狠狠瞥了崔灵一眼,不再看她,只对安洁说:“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那就是我做过的最——出格的事了,就是挽了个手,没有木亚华想象的那么——严重——”

  崔灵阴阳怪气地插嘴:“就是,人家克林顿都说xx交不算什么,更何况你们只是手交?”

  钟新被崔灵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大概还没见识过敢直截了当说“xx交”的女孩,也不知道崔灵的“手交”到底是指什么。他好像知道斗不过崔灵,只把脸朝着安洁的方向,仿佛是说“我只跟你这个懂道理的讲”。钟新说:“其实木亚华自己也不是那么清白的,她有段时间跟她在AMERICANSTUDIES那边的导师打得火热——”

  安洁一听这话,立场就有点动摇起来了,原来木亚华是这样的人?那钟新也是受害者了。也许钟新还是很爱木亚华的,只不过是因为木亚华有外遇在先,他才伺机报复一下?

  她还没把立场站好,就听崔灵大包大揽地建议说:“既然是这样,你更不用叫她回去了。她出墙,你把她离了;你外遇,她把你离了。两清!从此以后两个人清清爽爽地各搞各的艳遇——”

  钟新看了崔灵一眼,满脸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神情。然后又转向安洁,以一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口气说:“说实话,像我们这个年龄的夫妻,如果真的离了婚,吃亏的是女方。我现在这种情况,要找个人容易得很,小女孩都能找到。但是象木亚华那种情况,三十快四十的女人,又拖着一个孩子,到哪里去找?我现在这样努力挽救我们的婚姻,主要是为了她,也为了孩子,爹妈离婚,受伤害的是孩子——”

  崔灵盛气凌人地说:“你学过心理学、社会学、教育学没有?没学过就别乱开黄腔。大量的研究,大量的统计数字都证明:父母不合的家庭对孩子的伤害比单亲家庭更大——像你这种为父不仁的,那就更糟糕,会造成孩子的感情畸形——”

  钟新威胁说:“你这个人胡搅蛮缠,我不跟你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这个区是不允许非家庭成员分租一个APT的,你们这样搞,我可以到你们的房东那里告你们,到时候不要说木亚华得乖乖回去,你们两个也会被赶出去。”

  安洁本来还有点同情钟新的,听他这样一说,也烦了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你跟你妻子的事,还想把我们也扯进去?”

  “不是我扯你们进去,而是你们两个把我的家庭破坏了。我只跟你们打个招呼,凡事不要做过了头,不然不会有好下场的。”钟新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