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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个怎么啦?”

  陈霭小心劝道:“再个也怕滕教授觉得你—不讲道理—对你印象越发搞坏了—”

  滕夫人烦了:“他凭什么觉得我不讲道理?那些婊子养的才不讲道理,她们偷了我的丈夫,还不准我去闹?有种的就别偷,要偷就别怕我去闹!”

  陈霭最怕滕夫人义愤填膺了,只要滕夫人一义愤填膺,她就束手无策了,因为她潜意识里是相信“理直气壮”的说法的,觉得理不直的人气就不会壮,既然滕夫人这么义愤填膺,那总是有道理的。但她凭直觉又知道滕夫人说得不对,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于是张口结舌,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滕夫人。

  她干脆不再提什么建议,只默默地做饭,听凭滕夫人猜这个猜那个,差点为滕教授猜出一个加强排的情人来。

  但她没太在意这个,因为滕夫人猜得越多,越说明是在捕风捉影。老话说“法不责众”,滕夫人猜出这么多嫌疑犯来,不可能对每个嫌疑犯下手,也就是猜猜而已,图个嘴巴痛快。

  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犯了判断错误,法是不责众,但滕夫人不是法,所以滕夫人可以责众,一个一个地责。

  有一天,陈霭刚从滕教授那里吃完饭回来,小杜两眼红肿怒气冲冲地迎上来,劈头盖脑喝斥道:“你在外面瞎说些什么?搞得王兰香找上门来跟我闹—”

  陈霭糊涂了:“我没说你什么呀。”

  “你还不承认?她亲口说的,是你告诉她的—”

  “我告诉她什么?”

  “你告诉她说我—要到P州去了,还说我—-跟—滕教授—什么什么的—”

  陈霭气昏了,先跟小杜赌咒发誓解释了一番,然后当着小杜的面就给滕夫人打电话,质问滕夫人:“我什么时候说过小杜跟滕教授—什么什么的?你怎么—乱讲?”

  滕夫人绝口不认:“我乱讲什么了?我提都没提过你的名字,肯定是那个贱货自己心虚—”

  陈霭更糊涂了,不知道究竟是小杜在撒谎,还是滕夫人在撒谎,或者两人都在撒谎,她没法追究,只好白白挨了小杜一通训斥。

  小杜肯定向滕教授撒娇了,因为小屈又奉命来保护“滕教授的女人”。好在小杜很快就离开了D市,去了P州,滕夫人不可能追踪到P州去,小屈保护“杜嫂”的任务胜利完成。

  陈霭松了口气,但小屈很快就又有了任务,还是保护“滕哥的女人”,这次是“李嫂”,也就是中文学校的李老师。

  这事是滕教授告诉她的,据说滕夫人特地选在李老师在中文学校教课的时候去闹,直接闯进教室里,一把蒿住李老师的头发就往教室外拖,幸亏李老师死抓着桌子腿不放,才没被滕夫人拖到教室外痛打。

  中文学校的人告状告到滕教授这里来了,要求滕教授管管自己的老婆,滕教授建议李老师求助法律,向警方报案。

  但李老师不愿意报案,说自己是C大一个中国学生的家属,F2签证,不能在美国工作,按理说不能任职于中文学校,除非是不要报酬,义务教课,但中文学校付了李老师工钱的,所以中文学校和李老师都决定不报案,免得把事闹大了,中文学校会担个非法雇人的罪名,而李老师会担个非法打工的罪名,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中文学校为了避免麻烦,还劝李老师辞职,或者义务教学,李老师无奈,只好辞掉了中文学校的教职。滕教授也无奈,只好派小屈保护李老师。

  陈霭很同情李老师,觉得李老师太可怜了,当着自己学生的面,被人抓住痛骂,还被扯得披头散发的,这多丢人啊!可以断定,李老师被人拖倒在地,抓着桌子腿不放手的形象,肯定没法从孩子们的脑子里清洗出去了。现在李老师工作也搞丢了,还成天提心吊胆,怕王兰香继续找来闹,还怕美国移民局追究非法打工的事,说不定连滕教授的气味都没闻到过,白背了一个名,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陈霭正在为李老师唏嘘,未曾想下一个就轮到了她自己。

  那天晚上,陈霭从滕教授那里回来,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见一条黑影闪了进来,她定睛一看,是滕夫人,她还以为滕夫人是来找小杜闹事的呢,连忙声明说:“小杜已经到P州去了—”

  结果滕夫人指着她大声骂道:“好你个婊子养的!你偷人偷到老娘头上来了?我说怎么滕非这段时间这么铁了心要离婚呢,原来是为了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