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誓言之杖所能做的(第3/12页)

当这名见习生离开之后,艾雯抬起手,看着刚才被手掌捂住的东西,眉头紧锁。这张被叠起的方形纸片是瑟德琳亲吻她的戒指时放在桌面上的。当艾雯打开它的时候,眉毛皱得更紧了。纸上的字迹流畅又不失工整,只是在纸边上留了一个墨水点,瑟德琳是非常爱干净的人,也许她是要适应人们对褐宗的一般看法。

罗曼妲派遣两名姐妹用神行术前往凯瑞安,调查某个令黄宗守护者议论不休的传闻,我不知道那个传闻到底是什么,吾母,但我会查出来的。我听到一位黄宗守护者提到了奈妮薇,似乎她并不在凯瑞安,她们所关注的传闻似乎正和奈妮薇有关。

这个蠢女人甚至还签上了她的名字!

“吾母,那是什么?”

艾雯惊讶地一愣,几乎让那张折叠椅把她抛在地毯上。她将气恼的目光投在史汪身上,后者正站在帐篷入口处,肩头披着蓝色流苏披肩,胸前抱着她的活页夹。看到艾雯吃惊的表情,这个蓝眼睛女人稍稍挑动了一下眉弓。

“拿去,”艾雯怒气冲冲地说着,将纸条递给她,她现在没有时间可以耽误,“你知道凯尔伦的事吗?”她当然知道,但艾雯还是问道:“你有没有做出必要的改动?”必要的改动,光明啊,她的话听上去就像罗曼妲一样满是官腔。她已经有些失去冷静了。直到最后一刻,她才想到拥抱阴极力,编织出一个防止偷听的结界。而直到结界完成之后,她才意识到今天也许不应该让别人认为她有特别的事情需要和史汪密谈。

但史汪依然保持着冷静,她经历过比这更猛烈的风暴,并且从溺死的边缘恢复了过来,对她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场小风暴。“在对船只有确切了解之前,还没有这个必要,吾母。”她平静地答道,一边将活页夹精确地放在桌面上,墨水瓶和沙罐的正中间,“珀黛思考这件事的时间愈短,她感到恐慌的机会就愈小。”如一池静水,波澜不惊,即使是两名姐妹被杀,或者让一名只有几个月资历的初阶生取代其中一名姐妹,也无法干扰史汪的思考。

看这张纸条的时候,史汪的额头上多了几道皱纹。“先是芙芮恩躲躲藏藏,现在瑟德琳又把这个交给了你,而不是我。那个蠢女孩的脑子简直比鹈鹕还要小!她这么做简直就是希望有人会发现她在为你留意罗曼妲。”“留意”,这是对“刺探”的礼貌性说法,她们两个现在都尽量使用这种委婉的字眼,这是两仪师的方式。但今天,这种说话方式只会让艾雯恨得咬牙。

“也许她真的是想被发现,也许她已经厌倦了只能任由罗曼妲告诉她该做什么,说什么,甚至是想什么。今天有一名见习生就在这里朝瑟德琳的披肩冷笑,史汪。”

史汪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罗曼妲一直在告诉所有人该做什么,该想什么。至于其他的事,一旦瑟德琳和芙芮恩能够手持誓言之杖立誓,就都会有所改变,现在应该不会有人因为她们不曾立誓就否认她们的身份。但到那时,她们将绝对无法再逃避。”

“这还不够,史汪。”艾雯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但这并不容易。她至少要怀疑,当那两名新晋两仪师接受她的命令,分别接近罗曼妲和蕾兰的时候,她到底让她们陷入了怎样的一种境地。她一直都需要知道宗派守护者们到底有什么图谋,即使现在也一样。但她对于她们两个也负有责任,她们是最早向她宣誓效忠的人,而且是出于她们自己的意愿,除此之外……“人们对于瑟德琳和芙芮恩的看法也会落在我身上,如果初阶生会对她们表示不敬……”当然,她不担心初阶生,但姐妹们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宗派守护者们。“史汪,如果两仪师怀疑我,那我将绝无统一白塔的可能。”

史汪用力喷了一下鼻息:“吾母,到现在为止,即使是蕾兰和罗曼妲也都知道,你是实质上的玉座,不管她们是否承认。她们不会把你看作黛恩·阿瑞曼,我想,她们正把你看成是另一个埃达娜·诺瑞格纳。”

“但愿如此。”艾雯冷冷地说。黛恩被看作白塔的拯救者,在邦雯企图控制亚图·鹰翼的计划导致灾难性的后果时力挽狂澜的人,埃达娜则被认为是令牌和圣巾的历代主人中最具政治技巧的一个。她们都是非常强大的玉座。“但就像你提醒我的那样,我必须确保自己不至于成为伸恩·重柯。”伸恩在开始时是一位强势玉座,以铁腕手段管理白塔和评议会,最终却成为了一个傀儡,只能听凭别人摆布。

史汪赞许地点点头。她教过艾雯许多关于白塔的历史,而且她经常会向艾雯提及犯下致命错误的玉座,包括她自己。“但这是另一回事了。”她喃喃地说着,用手指轻敲那张纸条,“我会让瑟德琳希望自己还只是一名初阶生,还有芙芮恩!我发誓,如果她们以为能靠这种手段摆脱责任,我会像对付码头上的鲈鱼一样,把她们的肠子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