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第2/2页)

昨天我没有去西坡看她,今天我又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去!然而到了下午,我便知道我将身不由己地回到她身边去。但她别想再取笑我、玩弄我(我的花圃已被无情地践踏)。这好比听笑话,头一回听觉得有趣,但重复听就索然无味了。而我绝不会给她重复的机会。

然而一到西坡,我就目瞪口呆了:福斯蒂妮不在那里。“都怪我,”我后悔地对自己说,“都怪我对她失约。”

我爬上山顶,穿过树丛,突然暴露在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面前。我戛然止步,屏住呼吸。我和那三人之间没有任何遮拦(只有五米空地和耀眼的晚霞),幸好那两个男的正背对着我,只有那位席地而坐的女士看见了我。我见她愕然并很快转过身去。我乘此机会赶忙躲进树丛。这时我听到那女人故作镇定地用欢快的语气说:

“现在不是说魂道鬼的时候。回屋吧!”

我还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在说魂道鬼,还是她要借此暗示我的兀然出现。

他们走了。一个男的和那个女人挨得很近。我怕他们会发动突然袭击,因为他们贴得更紧了,仿佛在交头接耳……

“今天我没去看……”

后来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有预感:此话与我有关)。

“你感到很遗憾吗?”

福斯蒂妮的回答我就听不清了。大胡子有了新的进展:他们不再用“您”来互相称呼了。

我绝望地回到沼泽地,等待潮水把我带走。

如果这时山上的人下来找我,我既不会投降,也不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