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的旋律(第2/11页)

铁南显然不在乎对方的态度,扫视四周吩咐道:“把电脑和日记本带走,其他所有东西做个清单记录。不论我们要对付的是什么,总有迹可循。”

(一)

人们常说,如果城市有河流穿过,那么这个城市一定会很美丽,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名城莫不如此。就好像一说到伦敦就会想到泰晤士河,一说到巴黎,自然会提起塞纳河。塞纳河平静的水面上有三十六座形态各异的桥梁,繁华的城市在河道两岸蓬勃而起,见证着法国乃至欧洲的兴衰。

黄昏的塞纳河如同风姿绰约的美女,在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点缀下,拥有世上最美的夕阳。所谓世间万种风情,一切尽在巴黎。未曾到过的人,实在难以描述其万一。但现在的人们很难体会这座城市也曾无数次的遭逢浩劫,从拿破仑战败后,法国的军队少有胜绩。

河上最古老的桥叫做“新桥”,建于亨利三世的时代,距今有近四百年的历史,一度是巴黎的艺术中心。而在新桥不远有一座艺术桥,那座桥北面就是“卢浮宫”,桥上挂满了游客带来的,写着情侣名字的定情挂钟。桥栏杆边,几个艺术家正即兴作画,记录着浪漫之都的各种美好。偶尔也会有艺人演奏着自编的曲子,桥上的艺人们开始都是各自演奏,但当他们有人需要演奏拿手曲目的时候,其他人都会停下来,或者过来合奏。

诸葛羽长发蓬在头上,满脸胡茬,斜靠在长椅上,懒散地打着哈欠,又是个无所事事的下午。他蜷缩在灰色的大风衣里,颇似一个流浪汉。有很多人说,如果可以不再上班,就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当你真的可以自由支配时间,却又找不到生活目标时,又该怎么办?

这就是诸葛羽目前的状态。三年前,他为了救血族女友端木笙深入梵蒂冈地牢,最终寡不敌众被俘,被关入被称为“异能世界集中营”的奥隆戈监狱,并因此和端木笙分离。

在历经两次监狱暴动,在那里度过了近两年非人生活后,经过老上司丹尼·肖恩的努力,他终于获释。

如今,距离他离开奥隆格监狱已有整整十个月,这些日子里没有命令,没有任命,只有彻彻底底近乎颓废的自由。诸葛羽带着迷茫继续混迹于欧洲,有时他也觉得该回中国去,但潜意识里又觉得在欧洲还有很多事情没完结。

远处艺术桥传来有人落水的叫喊声,诸葛羽睁眼看了下,河边有数个青年争相跳入河里救人。很快落水者被托出水面,这短短几分钟里居然已经死亡。诸葛羽紧了紧风衣,瞟了眼死者的面容。

不多时,就有警察和法医来到河边,在河岸附近拉起警戒线。然后就看到几个警察开始在周围问话,只是一些例行公事的问题。但他有些不安地又看了眼死者,那个样子不像是溺水。诸葛羽不想管闲事,无声无息地离开河岸,但没走两步就看到前方的小路上一个东方男子和一个法国便衣警察。

诸葛羽愣了一下,而对方也敏感地发现了他的目光。铁南旋即脸上绽开笑容,眼睛一下子红了,大步跑向诸葛羽。诸葛羽却把脸沉下来,对着他就是一拳。铁南毫无防备,仰面朝天摔倒,但他即便倒在地上,也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挣扎着爬起,抓住诸葛羽的胳臂,嘴巴张开半天,但又说不出话。

边上的埃辛·克伦达尔愣在那里,他一开始觉得诸葛羽是个罪犯,但看铁南的表情怎么都不像,于是知趣的走开。

诸葛羽很想给铁南第二拳,但他终于还是道:“日子过得很不错嘛,菜鸟!”

如今的铁南衣着考究,神采奕奕,衬衫和手表都是时尚产品。更重要的是他全身上下洋溢着自信的感觉,和当初技术宅的形象大为不同。

铁南听到他这句话,表情逐渐恢复正常,低声道:“我的确变了很多。”

诸葛羽道:“看得出来。”

铁南从一加入E科办案组就在诸葛羽手下干活,或者说他是诸葛羽的第一个下属,两人拥有一种奇特的羁绊。几年前异能大战,诸葛羽被关入奥隆戈监狱后,他们就再没见过。

“巴黎发生了一系列的自杀事件,我被总部派来做调查。”铁南看了眼四周,招呼埃辛过来,飞快道:“总部在逐渐恢复和各个国家的合作,如果这次的案子可以办好。我们就能重开法国分部。我现在官方身份是巴黎警察厅的特别顾问。这个案子你怎么看?作为自杀事件,是不是有点奇怪?”

诸葛羽道:“没有夺眼球的地方。”

“问题就在这里。我已经跟进了好几天,还是没头绪。老大,你能不能帮我一起办这个案子?”铁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