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的旋律

默然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随便评价他人的次数越来越多,看不顺眼的电视节目越来越多,写书和出唱片的人越来越多。值得多一点关注的越来越少。

是不是?

愿意相信的事情越来越少,能够去努力的工作越来越少,喜欢听的歌越来越少,会重复看几遍的电影越来越少。能证明自己活着的事情越来越少。

是不是?

你走在街头,看到路边同样无聊的人,会做何感想?坐在车厢里,看到身边有人看着你感兴趣的电影或者书籍,你会不会去攀谈?人与人之间,该用话语交流时,我们选择用网络,而该阅读的时候,则选择快餐文字。

科技越进步,人们越冷漠,心的距离也随之越远。是不是?

艺术、文学、音乐、历史等等,生命长河中的点点晶莹,我们正在慢慢失去。每天匆忙地奔波在大爆炸般的生活里,却总是觉得不是为自己而活。

即便是异现场调查科的世界,诸葛羽也曾面对这样的彷徨,那是在1996年,他25岁,离开奥隆戈监狱八个月。

(开始)

凌晨一点,埃辛·克伦达尔值夜班回家,意外发现住宅区居然灯火通明。他家所在公寓的楼下聚集着很多人,埃辛用力挤进去,看到地上躺着一具男性尸体,显然是从高处落下的,尸体周围的血都没凝固。埃辛分开众人,亮出警察证件,小心靠近尸体翻起死者的脸。这是一张年轻的脸,居然是他的邻居索林·松旺,埃辛吃惊地打量了周围围观的人群,显然有邻居早于他认出死者。他抬头看了看公寓的屋顶。这个可怜孩子是从六楼屋顶跳下来的?

埃辛再次扫视尸体,这张摔得四分五裂的脸居然带着诡异笑意,他心里生出莫名的恐惧,拨通警局电话。在埃辛公文包里正有一份文件,文件里有最近发生在管区内的二十八起看似没有关联,放在一起又无比雷同的自杀事件,死者多数都是高空坠落。除了跳楼的人比其他时候多了些,在一个月内发生多起自杀案并不新鲜。但归结到事件本身就很奇怪了,这些死者并无自杀的理由。

更让坊间流言四起的是,这些从高处落下的死者脸上都带着莫名的笑意。

以他对邻居的了解,松旺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即将大学毕业,有很漂亮的女朋友,刚被不错的企业录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

二十分钟后,警察和法医来到现场,埃辛帮忙拉起了警戒线,尽管这里是他居住的小区,但并不是他的管区。他和来到现场的警察同事阿尔·霍克商量了下,由对方负责现场,他则前往死者的住处调查。

索林·松旺就住在埃辛的同楼层的三号,他的房间不像多数大学生的那么乱,甚至可以说有点干净得离谱。这是个很自律的青年,勤于打扫,没有不良爱好。当然,他也有些男性青年都有的色情影碟,但除此以外房间堪称模范。埃辛搜寻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

“这样的人会自杀?”有人在背后问。

埃辛·克伦达尔转过身道:“最近附近的一些自杀事件都没有征兆。”他说完才愣了下,背后说话的并不是阿尔·霍克,也不是他认识的什么警察。而是个头发梳理整齐,西装革履的东方人。

“你是?”埃辛问道。

“铁南。”男人伸出手道:“巴黎警局特别顾问。我知道你这里遇到了一些麻烦。”他说的法语居然字正腔圆。

“麻烦?”埃辛手里的公文包紧了紧,犹豫了一下跟对方握手。

“是的。”铁南微笑着注视对方,仿佛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慢条斯理道:“我是来帮你的,你的管区内最近自杀率比较高,事实上不仅仅是你的管区。一个月前,巴黎电视台连续报道了三起跳楼自杀事件。而后仿佛流感一样,一夜之间人人都爱自杀,政府封锁了相关消息。近一个月来,巴黎市发生的自杀事件高达235起。”

埃辛道:“我不知道有那么高的数量。只是最近我管区内的确有问题,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做这个调查?我甚至还没跟上司说这事。”

铁南道:“因为你使用了警局电脑,通过你查询数据库的访问记录,让我找到你了。很高兴你也能关注到这个问题。在我汇报给市长之后,市长特别委托我调查这个事件,并且要求所有资源全力配合我。”他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周围道:“我最喜欢新鲜的案发现场,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埃辛看着这个神秘的东方人直犯嘀咕,市长什么时候给警察局请了东方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