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祭典(第4/4页)

这时,老人掀开兜帽,把脸上的家族特征指给我看,但我除了颤抖再没有其他反应了,因为我确定那张脸只是一个恶魔般的蜡制面具。扑腾而行的动物不耐烦地抓挠苔藓,我注意到老人也同样焦躁不安。一只动物蹒跚着慢慢走开,他连忙转身去拉住它。这个突然的动作使得蜡制面具脱离了他应该是头部的部位。噩梦般的处境阻挡了我沿着来时的石阶跑回去,于是我投向了那条泛着泡沫流向海底洞穴的油腻的地下大河,我主动跳进了地心恐怖汇集而成的腐烂汁液,以免我疯狂的叫声引得藏在病害滋生的深渊中的魔怪大军扑向我。

我在医院里得知,黎明时分,有人在金斯波特港发现了几乎冻僵的我,我抱着一根命运派来拯救我的漂流圆木。他们说我昨晚在山丘小路上拐错弯,掉下了奥兰治角的沿海峭壁。这是他们根据积雪上的脚印推断出来的。我无话可说,因为所有事情都不对劲。所有细节都是错误的,因为宽阔的窗户外是连绵如海洋的屋顶,其中只有五分之一看上去很古老,而底下的街道传来了电车和汽车的声音。他们坚持说这就是金斯波特,我当然无法否认。得知医院就在中央山丘上的旧坟场旁之后,我陷入了癫狂的谵妄。他们将我转入阿卡姆的圣玛丽医院,我在那里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我也更喜欢这家医院,因为医生比较宽容,他们甚至帮助我从米斯卡托尼克大学图书馆借来了馆方妥善保管的《死灵之书》抄本。他们说起了“精神错乱”,认为我应该从脑海中扫除所有恼人的强迫念头。

于是我再次阅读那个可憎的章节,我不禁加倍地感到毛骨悚然,因为这些内容对我来说并不新鲜。无论脚印显示我去了哪儿,我都亲眼见过那一切。我最好完全忘记我是在哪里见到那些东西的。清醒的时候,没有人能逼我想起那段经历,但我的梦境充满了恐惧,原因是某些我不敢引用的篇章。我只敢引用一个段落,是我从复杂难懂的中古拉丁文勉强译成英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