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回 龟策著灵 初呈妙算 蛮烟瘴雨 再作长征(第2/4页)

四人闻言,因芷仙正要回洞,便托她带了米、刘二矮,护送那二少年人洞去见灵云,医伤安顿。英琼又问袁星,才知它和神雕见无事做,便商量骑了神雕,飞往阴素棠所居的枣花崖,盗那大枣。刚刚飞离峨眉山后,便见老少三个妖道,在和米、刘二矮动手。其余也和二矮所说一样。英琼便命神雕前去禽鹿。英男起初在解脱庵住时,因访英琼,原骑过神雕。一时兴起,以为擒鹿不比与别人动手,没有凶险,便要骑了同去。平素英琼爽快,这次竟会持重起来。见袁星在旁无事,便命随往保护。又因英男手无寸铁,便将在莽苍山兔儿崖从死妖人法宝囊内得来的两口小剑,交她带去防身。英男走后,若兰笑道:“余师妹也和琼妹一般,有些小孩脾气。自己剑未学成,不能飞空,连骑着雕飞飞也是好的。只苦了佛奴背上背着一人一猿,爪上还得抓着两个鹿儿,真是晦气。”轻云半晌俱未说话,闻言忽道:“若论余师妹,李师妹和她有生死患难之交,情厚自不必说。即我们全体同门,哪个不爱重她的根骨和好性情?不过吉凶祸福生乎动,她平日那么文静静的,今日忽然想起骑雕玩耍,不要闹出点事故吧?刚才我本想说,后来一想,她大难方过,九死一生,遭的劫比谁都重,目前应该否去泰来,脸上又没有晦容,佛奴、袁星虽是异类,也不是好对付的,也就罢了。”四人这里只管说笑。不提。

且说周云从在天蚕岭中了文蛛之毒,巧遇笑和尚和黑孩儿尉迟火相救,并护送回家,才知仇敌妖道、妖妇已被师父醉道人除去。送笑和尚与尉迟火二人走后,便在家中与商风子按照醉道人与笑和尚所传口诀剑法坐功,闭门日夜练习。那商风子原是一块浑金璞玉,又加无有室家人事之累,心性空灵,无论什么,一学便会,竟比云从还要精进。过没多日,他岳父张老四也伤愈回来,云从家事更多了一人料理。再加妻子生了一子,有了宗嗣后,几次想和商风子往成都去寻醉道人。俱因父母不甚放心,自己也因此一去不定多少时才回,一方面求道心切,一方面孺慕依依,便迁延下来,老是委决不下。

这日正是七月半间,残暑未消,天气尤热。云从与商风子,随了乃父子华、岳父张老四,日里同往黔灵游玩了半天。余兴未阑,还想去到南明河畔看放莲花灯,就便到一个富户人家看做盂兰盛会。下山时节,已是将近黄昏,夕阳业已落山,明月初上,衬着满天绮云,幻成一片彩霞。归巢晚鸦,成阵成群地在头上鸣噪飞过,别有一番清旷之景。四人沿着鸣玉涧溪边且行且谈,人影在地,泉声贴耳,不但三个会武功的人兴高采烈,连云从的父亲子华虽是一个文弱的乡绅,安富尊荣惯了的,都觉乐而忘倦。眼看快到黔灵山麓,忽见路侧林喂尽处一家酒肆门口,系着一匹紫花螺子,浑身是汗,正在那里大嚼草料,喷沫昂首,神骏非常。张老四猛然心中一动,忙请云从父子与商风子先行一步,自己径往那酒肆之中走去。一会同一个红衣女子,牵着那匹紫花骡子出来,追上三人。云从父子一看,那骡子的主人正是上次锐身急难、代云从去求醉道人搭救全家的老处女无情火张三姑姑。各自上前拜谢之后,便请张三姑姑家中一叙。张老四忙代答道:“三姑此次正为贤婿之事绕道来此。她还在黔灵山上约好一个人,须去会晤。而且她这般江湖打扮,同行也惊俗人耳目。莫如我们径去家中相候吧。”说罢,张三姑姑含笑点了点头,道声:“少时再见。”径跨上了骡子直往黔灵山麓,绕向山后而去。只见微尘滚滚,那骡子一路翻蹄亮掌,转眼不见。商风子直夸骡子。张老四道:“舍妹已到剑侠地步,能够飞行自如。那骡子并非她的,是上次我在途中遭难,前往借居养伤那一家的主人所有,就是那江湖上有名的紫骡神刀杨一斤。这次杨一斤忽然洗手出家,托她将这骡子同一些兵刃暗器带往云南省城,交给他的心爱侄子镇远镖行主人杨芳。舍妹因他救我一场,答应替他办理后事,安排家务并交这些东西。正走到路上,忽遇贤婿的令师醉真人的弟子松、鹤二童,奉了醉真人之命,各处传递仙谕,吩咐门下弟子在重阳前赶往峨眉山凝碧崖仙府,去参加本派教祖乾坤正气妙一真人的开山盛典。因舍妹上次到成都碧筠庵,为代求醉真人除害,有过一面之缘。知道舍妹是府上至戚,他二人又有事往旁处去,便托舍妹略绕些路,将仙谕带来。我认得那紫花骡子是杨一斤的坐骑,以为本人到此,不料与舍妹相遇。她虽是女流,性子最急,我如不进酒店探看,这次相逢又错过了。”老少四人,一路谈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