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政府”的权力(第3/3页)

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根据中央政府的计划,应完成施工的铁路线路总长应在6168里,而实际成线的只有237里,完成了不到4%。

川汉铁路四川段自1907年3月商办以来,数年集款只及全路所需款数的1/10;成都至宜昌长2300余里,预算9000万两,至1911年只筹集1340余万两。

湖北境内,粤汉线长500余里,预算1600万两,加上川汉线1200多里,预算2000万两,实际收到的股银仅96.42万两,缺口巨大。

粤汉铁路在湖南境内长1200余里,预算4000万两,实际募集170余万两。

经济相对富裕的浙江、江苏,截至1911年,其铁路资金也只分别募集到925万两和410万两,并且已经动员了社会各界的小额资本。浙路第二次集股时,投资5两以上100两以下的小股东达到51361人,投资额128万两,“蚂蚁投资者”成为投资的主体。

各商办铁路公司到1911年实收股资6500多万两,而预算18000里铁路,总建设资金需要20800万两,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但这些“杯水”正好为主管人员上下其手提供机会。汪康年在《论铁路国有与民有》一文中就指出:“各省筹款之难,不能动工者,其总协理以下,坐耗薪水如故也。筹款易者,则争角剧烈,靡费尤甚。于是七八年之久,筹款一二千万,仅成路一二百里有之;筹款数百万,仅成路数十里有之;而用人之冗乱,采办之侵蚀,与官办无异。”

各公司内部“内战内行”之外,省与省之间、公司与公司之间的“外战”也很内行。本是应“天堑变通途”的铁路,却成了新的地方分裂的工具。各省“所定之路线,往往省界分明,各存轸域……未统规全局,通盘筹划。约计粤汉、洛潼、陕甘等线大概尚合办法,他若赣、皖、闽、浙等省,类皆路线交错,各自为谋”,“势必有参互复沓,骈拇枝指之虞”。

各商办铁路,如粤汉铁路的广东段、湖南段,广东潮汕铁路、新宁铁路,福建漳厦铁路,浙江南浔铁路,省界分明,互不相连,等着人家来主动与自己接轨,“如西潼之有待洛潼,湘路之力催鄂路,彼此趑趄不前”。不与他路相连的“死路”及不通海域或大江的“僻路”举目皆是,大清国本就十分有限的资源被大量浪费,无怪乎中央政府最后认定商办铁路“奏办多年,多无起色,坐失大利,尤碍交通”。

大清国轰轰烈烈的民营铁路,最后就留下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