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纸王冠（第3/3页）

内维尔家族此时大致以长支和幼支为界线，一分为二站到两个阵营。第一代威斯特摩兰伯爵与首任妻子玛格丽特·斯塔福德所生的长子早逝，但生前留下三个儿子，与祖父同名的长孙拉尔夫·内维尔继位为第二代威斯特摩兰伯爵，15世纪60年代他的心智失常，由三弟托马斯·内维尔爵士监护；二弟约翰·内维尔男爵接到索尔兹伯里伯爵的召唤，行军至韦克斯菲尔德却突然加入王后阵营。索尔兹伯里的同母弟弟拉蒂默男爵乔治·内维尔患有间歇性精神病，一向以“白痴”绰号著称，他的土地由侄儿沃里克监护，拉蒂默与兄长和侄儿有嫌隙，这次也应召前往兰开斯特军中报到。

萨默塞特惊喜地发现约克军兵力远逊于己方，派兵围住桑德尔通往外界的交通要道，兰开斯特方面缺乏攻城大炮，遂决定引诱约克公爵到开阔地带作战，经常派人投送侮辱信件试图激怒他出城：“你，居然被一个女人（指还在苏格兰的王后）吓破胆，成天躲在城墙后面偷生。”约克的军事顾问大卫·霍尔爵士建议他避战，坚守在城堡中等待马奇伯爵率援军赶到。

至12月29日，城堡中供给已经不多，约克公爵派兵到城堡周边地区寻找食物，刺探情报，外出的小股部队遭到兰开斯特军袭击，不断发生小规模战斗。第二天，约克带着索尔兹伯里伯爵和拉特兰伯爵率主力出城，一路开拔至韦克斯菲尔德草地。对于约克为什么轻率地带兵出城众说不一，一说他认为此前在爱尔兰停留太久错过北安普敦之役，现在想一显身手来次突袭；一说他收到敌营特罗洛普爵士的诈降情报；另一说是他在城上观望到了约翰·内维尔男爵的人马，以为援军到来，急于去会合，这其实是萨默塞特的计谋。有一点可以肯定，约克的侦察工作非常糟糕，对兰开斯特军的数量和意图一无所知。

萨默塞特发现约克主力出城，大喜过望，立即命令威尔特伯爵和罗斯男爵率军攻打城堡，堵住约克公爵回军之路，另外两支兰开斯特军已在草地附近的森林埋伏，约克发现自己被包围为时已晚，被迫匆忙投入战斗。

约克公爵见大势不妙，叫来拉特兰伯爵的家庭教师罗伯特·阿普尔，托付他带着17岁的儿子想尽办法逃离战场。克里福德男爵紧追拉特兰不放，在韦克斯菲尔德桥把他拦住，克里福德询问他的身份，罗伯特·阿普尔说：“请放过他，他是国王之子。”克里福德其实心知肚明，故意问：“谁的儿子？”对方还没回答，他突然用匕首刺入拉特兰的胸膛，“他的父亲杀了我的父亲，约克家该死的血统见鬼去吧！”

双方兵力差距过大，约克军被蓄谋已久的兰开斯特军伏击，伤亡惨重，阵亡约2500人，兰开斯特军只折兵200余人。战斗中约克公爵被敌兵从马上拽下来砍死，索尔兹伯里伯爵的幼子托马斯·内维尔爵士阵亡，索尔兹伯里成为俘虏，被押回庞蒂弗拉克城堡，一群狂热的兰开斯特党徒将其团团围住，然后斩下他的首级。

兰开斯特军找到约克公爵尸体，砍下他的头颅，戴上一顶纸糊的王冠，克里福德男爵命人将首级钉在木桩上示众，兰开斯特党众嘲笑约克想当国王的春秋大梦：“瞧，这是没有王国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