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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第一京滨沿线下了出租车,从那走到了京急高架沿线的都筑夫妇家。偶尔有上班的人骑着自行车或者开着车擦肩而过,不过都筑夫妇家前面的小巷子里没有人影出现。

失去了主人的家,因现场侦查,众多搜查员出入其中时的严肃气氛已消失殆尽,开始显露出衰败的寂寥。

最上不经意地看了看巷子前后,钻进了不带门的停车场,挤过都筑和直的爱车,从松树和杜鹃的盆栽中穿过去绕到了庭院后面。

他在盆栽的阴影下很快地观察了下院子里的情形,没有发现有人在看。可能是嫁到千叶的女儿,或者妹妹夫妇,给外廊的窗户上挂上了防雨板。

看不到房间里面的样子。虽然感觉家中不会有人,最上还是很小心翼翼地走进庭院。

把什么东西放到哪里呢……最上一边观察着逃跑路径和风向一边思考。

戴上白手套,从信封中拿出了羽毛,用镊子夹起来,插进了小木坛中树杈的地方。这个地方不会第一眼就看到,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羽毛在微风中轻摇着,像是宣告自己的存在。

不错。

还有一片,伪装成混在吹到院子一角的落叶中的样子。

还有一片。

试着轻轻拉开窗子的挡板。

里面漆黑一片。

能不能从窗子空隙里滑进房间呢。

用镊子夹着放到差不多的位置,却在中途被挡住了。

尝试了几次都不顺利,最上只得放弃了。把那一片挂在窗棱上,关上了挡板。

创可贴挂在了盆栽下方的枝子上,可以解释为逃走时被枝条绊到脚时脱落了,更重要的是混在枝叶里,即使最初刑侦搜查时没有发现也不会感到不自然。

布置完成之后,用白手套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巷子。最上头也不回地走到第一京滨,上了出租车。

午饭过后,最上和冲野等人一起去了蒲田署。松仓的拘留日已进入第九天。虽然既定方案是申请延长十天,但是审讯和其他搜查都没有进展,需要花时间跟搜查干部就今后的方针磋商一番。

和最上一起坐在后座的冲野,从审讯开始后脸色一天天变差。不久之前年轻灵动的目光已变得迟缓,表情中也不见任何柔和,这可以说是他在审讯中倾尽全力的证明了。

“说起来,昨天跟松仓会面的当值律师提了意见来。”

“说什么?”

冲野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猜到了是什么事,只不过装作不知道。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说松仓现在正在叫苦。在我听起来,意思是说应该按照现在的势头继续下去。”

“知道叫苦的话,就赶紧坦白罪行好了。”冲野恶狠狠地说,“叫来当值律师,真是奸诈。”

当初的考虑是在二十天中冲野负责的审讯占到四五次的样子,不过现在看来,是和搜查本部的森崎分摊了。得知冲野口不择言的痛骂在审讯过程中给松仓本人施加了非常大的压力,搜查本部中也有声音肯定了冲野的干劲。

他的审讯带着年轻人才有的尖锐,也许有失分寸,不过这正是最上所希望看到的。而冲野的努力是在最上的期待下催生出来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最上也必须施加这份期待。

到达蒲田警署,长浜把车停到楼前的停车场,他们下了车,穿过警署正面玄关时,和站在大厅一角的中年男子视线碰到一起。

最上用了一两秒的时间才认出他是大学前辈水野比佐夫。水野看起来也是一样,正在用手机打着电话的他,在看到最上的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被长浜和冲野围在中间的最上,没有机会跟水野打声招呼,便从他身边走过了。

果然还是按捺不住过来打探消息了……最上这样想着。

水野也没有过来打招呼。

因为前几天刚刚在电话中断绝了关系吗?

还是……

最上来到蒲田署这件事,可能会让他察觉到什么吧。

搜查本部的田名部管理官和青户系长出来迎接最上一行人,在会议室旁边的会客室里汇报了现状并一起商量对策。

最上说申请延长十天拘留时间的预定不会改变,警方没有表示异议。只是明确了搜查受阻的事实之后,谈到今后的计划时,各自的语气不自觉地沉重了起来。

“照现在的情形,检方对再次逮捕有什么看法?”田名部问最上。

“无论如何都想竭尽全力落实逮捕,不过这样下去可能有点困难。”最上说,“目前来看,我们的副部长感觉不太乐观。”

田名部听了这话,不死心地阴沉着脸点点头。青户则只是说了句“现在的情况来看也难怪的”,轻轻点了点头。

“冲野检察官审讯了松仓多次,感觉如何?”青户如此积极地询问冲野的意见,这在逮捕松仓之前是没有过的。一定是因为冲野严厉审讯的消息传入了他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