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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猜想大概就是这样吧,不过既然听他说了,就不能不管啊。”

“诚挚接受您的建议。”

最上说完,不经意地问道:“松仓有没有说些别的?”

“他说他什么都没有干,现在脑子已经快要坏掉了。看他的样子已经非常脆弱了。不过听了他的话,确实有些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跟案件有关。所以是否需要再仔细辨别一下呢?哎呀,我只是个当值律师,没有必要偏袒他,不过是作为一名前检察官,唠叨两句。”

“这样吗?我会参考您的意见的。”

最上再次致谢,挂断了电话。

他丝毫没有指示冲野暂缓追查力度的打算。

松仓已经非常脆弱了。

这是刚刚的对话中看到的一个事实。

脆弱说明有可能不久的将来就能把他拿下了。

可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能够确信松仓是真凶的不可动摇的心证。

这也是现实之一。

虽然跟肋坂副部长传达说现场心证已定,但是最上的感觉并没有口中说的那么强烈。最上也清楚自己希望松仓是凶手的想法多少影响了对破案的预期。

也就是说,现在还不清楚这场搜查的方向在哪里。

即便如此,最上还是想从松仓已经示弱的消息中看出胜算。

那天夜里,工作结束回到住处时,等待最上的是漆黑的房间。

妻子朱美白天出发去了韩国旅行。当然最上没有去送行。手机里收到她说“我走啦”的消息,他只是无关痛痒地回复了一句注意安全。

桌子上,旅程表和买来的真空包装的食品放在一起,最上只是扫了一眼,没有拿到手上。

奈奈子和往常一样出去打工不在家里。

最上换上居家服,走进书房,打开了书桌的抽屉。

拿出一个纸包,在桌子上打开。

是搜查松仓住处时偷偷带出来的东西。虽然都是些只能称之为垃圾的东西,不过用在了合适的地方,会不会像宝石一样散发出光彩……最上带着这样的期待,这些天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可是想来想去,用途确实有限。

只能作为遗留物放置到现场或者现场附近,然后提出现场可能会有遗漏,要求再次进行鉴别搜查。

现在,松仓的脚印主要集中在被害人家的玄关前,可是走到玄关并不意味着走进了家中。玄关是上了锁的。壁垒就出现在这里。

如果进到了家中,就等同于拆除了那道壁垒。但是如果想要证明,就必须有松仓当天确实进入家中的物证。

不,不是家中也可以。

犯人是绕到庭院逃走的。

如果庭院里遗落了能跟松仓联系起来的东西,就能成为跨越那道壁垒的物证。跟案件无关的人是不可能在那种地方转来转去的。

如果是庭院,最上可以一人前往布局。

既然有价值,就下定决心做好心理准备吧。

只是,布局也需要深思熟虑。

从松仓的房间里捡来的最有用的是创可贴,上面带着血,只要做了DNA鉴定,一次就能判定是松仓的东西,当作是在逃走过程中从身上掉落的,即使遗落在庭院里也不会觉得不自然。

牙签也可以成为检测出松仓DNA的优质证据,只是不适合松仓把它遗落在庭院里。赛马报纸排除。糖纸无法保证能采集到清楚的指纹。

最上一开始觉得羽绒外套的羽毛很有意思,于是匿名咨询了纤维业界的检测协会,结果回复说一片羽毛几乎不可能证明是从某个特定的外套上掉下来的。一件外套会使用不特定的多只水鸟的羽毛,而且三片羽毛也不足以作为DNA鉴定的检体。从羽毛的形状倒是可以区分出鸭毛或是鹅毛,可是不能判定出来自哪一件外套。

不过……最上想道。

既然是羽绒服,就势必会有羽毛飞出来。面料组织或针脚略粗的款式上时常能看到跑绒。最上在年轻时穿着的便宜羽绒服,常会有羽毛跑出来。

从这个意义上说,松仓羽绒外套有着一定的特征,到处能看到羽毛。只要都筑夫妇和第一发现者的原田夫妇没有类似的羽绒品,那么即使不能成为关键证据,也能把合理怀疑指向松仓。

关键证据交给创可贴即可。为了让鉴定课发现创可贴,需要借口来促成再次搜查,羽毛在此时就能发挥作用了。

最上确定在脑中组织起来的理论成了形,他用镊子夹出创可贴和三片羽毛,放进了信封里。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最上睁开了眼睛。在安静的厨房里简单吃过早饭,比平时早了近两个小时整理好着装。看了一眼扔在玄关的靴子,知道奈奈子已经回来了,想着反正是在睡觉吧,也就没有打招呼。

最上走出住处,在七环上了出租车,驶向大田区的六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