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牧师(第3/12页)

她用自己体面裙子的下摆轻揩着双眼。“我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她说,“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

“我带你回家吧?”

她又哼了几声,随后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着教堂的门,“他肯定不是我期待的那种牧师。”

“见鬼,奶奶,那个白痴根本就不是什么牧师,”阿尔文说,“他和那些在广播里讨钱的家伙一样坏。”

“阿尔文,你不该那样说话,”莱诺拉说,“如果不是因为上帝的召唤,蒂加丁牧师也不会来这儿。”

“哼,是啊,”他扶着奶奶站了起来,“你看看他狂吞鸡肝的样子。”他开了个玩笑,想让她笑起来:“天呐,那家伙可能八百年没吃过那么好的东西了,所以才想一个人独吞。”

33

普雷斯顿·蒂加丁躺在沙发上,看以前大学里的心理学课本。这是会众为他们两口子租的房子,像个小小的方盒子,有4扇脏兮兮的窗户,屋外一条土路的尽头是垂柳环绕的厕所。漏气的煤气炉里都是老鼠的干尸,他们提供的旧家具闻起来像是狗或是猫,或是别的什么肮脏生物。天呐,看看周围人的居住状况,就算闻起来像猪他也不会惊讶。虽然他才刚来煤溪两个礼拜,却已经对这里充满了鄙视。他一直试图把自己来这种穷乡僻壤的任务看作是上帝降给他的某种精神测试,但其实是他母亲干的好事。哼,是啊,她狠狠地整了他一回,直插心肺啊,这个母老虎。一分零花钱也没有,除非你展现出毅力,她这么说道,因为她终于发现——就在她准备参加儿子毕业典礼那周——他第一个学期刚结束就已经从“抵达天堂圣经学院”辍学了。接着,一两天后,她姐姐就打来电话告诉她阿尔伯特病了。时间刚好。她问都没问他一声,就把她儿子卖了。

菲利普斯博士的心理学课程是他大学生涯里唯一的美好回忆。在一个属于俄亥俄大学和哈佛学院的世界里,从“抵达天堂”那样的地方搞到一个学位能有什么意义?跟在漫画书背后做广告的可邮寄购买学位差不多。他想去一所普通大学学习法律,但不行,她出钱就不行。她希望他成为一位谦卑的牧师,就像她姐夫阿尔伯特一样。她生怕自己宠坏了他,她说。她说的都是些鬼话,不经过大脑的鬼话,但她真正想要的,普雷斯顿明白,是他的依附感,把他系在围裙带子上,让他只能一直拍她的马屁。他总是能洞察人心,人们微小的需求和渴望,尤其是少女们的。

辛西娅是他的第一个战利品。当年她只有15岁,他帮自己在“抵达天堂”的一个老师给她受洗,把她浸在比目鱼溪里。当天傍晚,他就在学院操场的蔷薇丛下给她娇小的屁股开了苞,一年之内就把她娶了回来,这样他就能好好调教她,不用听她父母废话了。过去3年中,他教会了她男人对女人幻想能做的一切。花费在这上面的时间数不胜数,但她现在已经被训练得像狗一样听话了。只要他打个响指,她就开始对着他的“小弟”流口水。

他看着只穿内衣的她,正蜷缩在跟其它垃圾一起运来的油腻的安乐椅上,双腿之间毛发光滑的缝隙紧贴着纤薄的黄色布料。她眯起眼睛看着《热门游行者》杂志上关于戴夫·克拉克五人组乐队的文章,想把里面的词念出来。总有一天,他想,要是他还留着她,他必须得教她认字。最近他发现,只要他的某个小俘虏边念《圣经》边被他从后面干,他的时间能延长一倍。普雷斯顿爱死了她们娇喘着念《圣经》段落的样子,爱死了她们结结巴巴、弓起脊背还要挣扎着不念错的样子——一念错他就生气——然后他的小弟就会喷射。但是辛西娅?该死,就连阿巴拉契亚最偏僻的山村里一个脑子坏掉的二年级学生都比她念得好。无论何时,只要他母亲提到她的儿子,普雷斯顿·蒂加丁,学了4年高中拉丁文,到头来却娶了一个霍恩沃尔德的文盲,就几乎要再次崩溃。

所以到底该不该留下辛西娅,还是个问题。有时他目光扫过她,有那么一两秒钟,连她的名字也想不起来。在他的若干次试验下,曾经的新鲜和紧致已经洞开、麻木,成了褪色的记忆,她以前给他带来的刺激也是一样。但他和辛西娅之间最大的问题,是她已经不再相信基督了。普雷斯顿什么都可以容忍,但这一点不行。他需要一个跟他躺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自己犯了错的女人,觉得自己面临快下地狱的危险。要是那个女人不明白善恶之间、贞洁与肉欲之间绝望的激战,那他怎么兴奋得起来?每次他上了一个年轻姑娘,普雷斯顿都觉得内疚,觉得似乎他堕落了,至少一两分钟内如此。对他而言,这种情感证明他还有一线上天堂的机会,不管他有多么败坏、残忍,只要在断气前悔过了自己的淫邪就好。只要时机把握得好,这种感觉就会让一切变得更加刺激。然而辛西娅似乎怎样都无所谓。现如今干起她来就像把他的小弟往油腻的、没有灵魂的甜甜圈里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