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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我倒闻不出。你用伊芙艳润肤露,有时抹‘比翼双飞’香水,可今天没有。今天你肯定没用香水。对密格斯的话你怎么想?”

“他对人有敌意,原因我无法知道。这很糟糕。他恨人,人家也恨他,成了恶性循环。”

“你恨他吗?”

“我很遗憾他神经错乱,此外还吵吵闹闹。香水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取身份证时有一股气味从你包里跑了出来。你的包很漂亮。”

“谢谢。”

“你带来的是你最好的包吧?”

“是的。”这倒是真的。她攒钱买了这只一流的休闲手提包,也是她拥有的最好的一件东西。

“比你的鞋可是好多啦。”

“说不定鞋也快会有好的了。”

“我相信。”

“大夫,墙上那些画是您画的吗?”

“你难道觉得是我叫了个搞装潢的人进来弄的?”

“水槽上方那幅是不是画的一座欧洲城市?”

“那是佛罗伦萨。这是从贝尔维迪宫看去的维乔宫和大教堂。”

“是凭记忆画出来的吗?所有的细节?”

“史达琳警官,我看不到外面的景,只有靠记忆。”

“另一幅是耶稣受难图?中间的十字架上是空的。”

“那是各各他,耶稣被钉死的地方,他的遗体已经从十字架上被移了下来。用彩色蜡笔和魔笔涂在小贩卖的报纸上的东西。小偷的情形就是这样,答应他升天堂的,逾越节7宰杀的羊羔一拿走,他真正得到的就是那下场。”

“什么下场呢?”

“腿当然是给打断了,就像他那个嘲弄基督的同道一样。你对福音书中的《约翰福音》全然不知吗?那么就看看杜乔8的画吧——他画的耶稣被钉上十字架的画非常精确。威尔·格雷厄姆好吗?他现在看上去怎么样了?”

“我不认识威尔·格雷厄姆。”

“你知道他是谁。杰克·克劳福德的门客,你的前任。他的脸现在看上去什么样子?”

“我从来没见过他。”

“这叫做‘老一套的胡乱涂那么几笔’,史达琳警官。这么说你不介意吧?”

一阵沉默之后她直奔主题。

“我这个比您说得还要好些:这儿有几个老一套的问题我们可以来碰它一碰。我带来了——”

“不,不,这样不对,很蠢。别人在连续不停说话的时候,千万别来什么警句妙语。听着,听懂一句妙语就作答,会使同你说话的人急急匆匆往下赶,前后都脱节,对谈话气氛没好处。我们能往下谈,靠的就是气氛。你刚才表现得蛮好,谦恭礼貌,也懂规矩,密格斯虽然叫你难堪,你倒还是说了真话,这就建立起了我对你的信任。可是接着你就笨头笨脑地问起你的问卷,这可不行。”

“莱克特大夫,您是位经验丰富的临床精神病专家,难道觉得我会这么笨,想要在气氛上设个什么圈套让您来钻?相信我吧。我是来请您回答这份问卷的,愿不愿由您。看看总无妨吧?”

“史达琳警官,你最近读过什么行为科学部出的文件吗?”

“读过。”

“我也读过。联邦调查局很蠢,竟拒绝给我送《执法公报》,可我还是从二手商贩那儿弄了来。我还从约翰·杰伊和有关精神病学的刊物上得到了新闻。他们将系列凶杀犯划分为两组——有组织的和没有组织的。你怎么看?”

“这是……基本的划法,他们显然——”

“过于简单化,你想说的是这个词。实际上多数心理学都很幼稚,史达琳警官,行为科学部用的那种还处在颅相学的水平上。心理学起步时弄不到什么很好的人才。你上任何大学的心理系去看看那儿的师生,都是些蹩脚的业余爱好者,要不就是些缺乏个性的人,没有什么精英。什么有组织,无组织——那种想法真是从屁眼里喂食。”

“您怎么来改一改这划分的方法呢?”

“我不改。”

“说到出版物,我读过您写的关于手术成瘾以及左边脸部和右边脸部表情的文章。”

“是的,文章是一流的。”莱克特医生说。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杰克·克劳福德也这样认为。是他给我指出来的,他急着要找您,原因之一也就是这——”

“清心寡欲的克劳福德也会着急?他都在找学员帮忙了,肯定是忙得很。”

“他是忙,他想——”

“忙野牛比尔的案子。”

“我想是吧。”

“不,不是‘我想是吧’。史达琳警官,你完全清楚就是为野牛比尔的案子。我原就在想,杰克·克劳福德派你来,可能就是为了问这事儿。”

“不。”

“那么你也不是在跟我兜圈子慢慢再说到这事上去?”

“是的。我来是因为我们需要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