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十五分(第2/7页)

“去那个角落,”梅勒妮示意,“到汽油罐旁边。”

她们不想去。她们害怕熊,害怕他正做的这种可怕的事。但是梅勒妮的手势是那么斩钉截铁,她的眼神是那么冷酷,她们只好坚定地移到墙角。梅勒妮再一次告诉她们拿起哈斯特朗太太的毛衣。

“系在汽油罐上,走——”

突然熊从老师那儿跳起来,面向梅勒妮。他充血的器官竖起,呈红紫色。无法抵抗的麝香味、汗味和女人的体液味令她恶心。他停下来,他的腹股沟离她的脸只有一英尺远。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停止那个该死的、怪异的动作……用手……比画,你这个笨蛋。”他模仿着手势。

梅勒妮明白了他的反应。这是共同反应,人们总是害怕手势。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强烈的愿望,要强迫聋人说话而不是使用手势语——这是一种密码,一种神秘语言,一个神秘社会的特点。

她慢慢地点头,眼睛再一次放低,看到那个发亮的勃起的阴茎。

熊跳回到哈斯特朗太太身边,捏着她的乳房,把她的两腿分开,再一次插进她的身体里。她举起手可怜地保护着自己,他一巴掌把它打到一边。

不要比画……

她怎么同那两个女孩儿交流?告诉双胞胎必须做什么?

于是她突然想起自己的隐语。那是她十六岁时发明的语言,是为了避免在劳伦特·克莱克学校因使用美国手语被老师打指关节而发明的。这是一种简易语言,一次她去看乔治·索尔蒂导演的无声乐队,产生了灵感。在音乐里,韵律和节奏同音调一样,都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她把手靠近下颌,通过手指的形状和节奏,加上面部表情与同学交流。她向自己所有的学生展示了这种语言的基础——当她比较不同类型的手势语时——但是她不知道双胞胎是否能回想起来那么多,并最终理解她。

可是她没有选择。她举起手,按照节奏移动着手指。

安娜开始没有理解,用美国手语回应她。

“不,”梅勒妮指出,皱着眉头强调,“不要打手势。”

传达自己的意思很重要。她相信她至少能救出双胞胎,或许更多——可怜的喘息着的贝弗莉,或者艾米丽,她瘦而白皙的双腿熊已盯了好长时间,之后他才把丹娜·哈斯特朗太太拉到自己身边,劈开她的双腿,像饥饿的人打开食物袋一样。

“带走汽油罐,”梅勒妮用特定的方式表达这一思想,“用毛衣包着它。”

过了一会儿,她们明白了。她们轻盈地走上前去,小手开始用彩色的毛衣包着汽油罐。

汽油罐已经包好。

“出去到后门,走左边的门。”

门口的灰尘已被来自河面的微风吹拂干净。

“害怕。”

梅勒妮点点头,但坚持着:“必须这样。”

无力的,令人心碎的点头。然后是另一个孩子同样的做法。艾米丽在梅勒妮身边很不安,她吓坏了。梅勒妮拉着她的手。在她们身后,避开熊的眼光,她用手指拼着英语:“你是下一个,不要担心。”

艾米丽点着头。梅勒妮对双胞胎说:“跟着河水的气味走。”她张开鼻孔,“河。气味。”

两个女孩儿点头。

“抱着毛衣,跳进河里。”

两人都没摇头。很明显。

梅勒妮的眼睛闪着光:“是。”棒槌 学堂·出 品

然后梅勒妮看着老师,面对女孩儿们,无声地解释她们会发生什么事。双胞胎懂了,安娜开始呜咽。

梅勒妮不允许这样。“不许哭!”她坚持说,“好了,走吧。”

双胞胎在熊的身后。他只有站起来转过身才能看见她们。

不敢用手,安娜胆怯地低下头,用袖子擦掉脸上的眼泪。她们摇头不敢走,令人心碎的一致。

梅勒妮举起手,冒险快速地用手语交流,做着手势。熊的双眼紧闭,没有看到这些手势。“德·莱佩在外面。等着你们。”

她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德·莱佩?

聋人的救星。传说。他是兰斯洛特【注】,他是亚瑟王。看在上帝的分上,他是汤姆·克鲁兹!他不可能在外面。然而梅勒妮的脸是那么认真,她是那么坚持,她们只好微微点头默许。

【注】:兰斯洛特( Lancelot),亚瑟王圆桌武士中的第一位勇士。

“你们一定要找到他,把衣袋里的纸条给他。”

“他在哪儿?”安娜问。

“他是个老人,很胖。灰白头发,戴眼镜,穿蓝色运动装。”她们一个劲地点头——尽管这很难勾画出传说中的亚伯的形象,“找到他,把纸条给他。”

熊抬起头,梅勒妮继续无辜地举着手,擦着红而干的眼睛,好像在哭。

他又低下头,继续他的事。梅勒妮很庆幸自己听不到他那肥嘴里发出的猪一般的哼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