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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哈里・玛尔提诺。”

鲍姆迟疑了一下,然后握上哈里的手说道:“你的德语讲得真棒。”

“我母亲是德国人,”玛尔提诺解释道,“告诉我,隆美尔在哪儿?”

“在诺曼底。”

“那他干吗要让你乔装成他,有什么目的呢?你知道吗?”

“他们没告诉我,但我透过门能听见一些。”鲍姆从陆军元帅的银质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插进隆美尔给他的象牙烟嘴里,点上后说道,“他要秘见冯・施蒂尔普纳格尔将军和冯・法肯豪森将军。我就知道他们要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显然,他们那儿还有不少将军知道要战败了,打算除掉希特勒,趁还有一线希望的时候再做些补救。”

“有可能,”玛尔提诺说,“之前就有过刺杀希特勒的行动。”

“要我说,他们都是傻瓜。”鲍姆对他说。

“你不赞同他们吗?这倒怪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场仗都输定啦,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他们的计划毫无意义。希姆莱那条疯狗抓到他们之后,会把他们吊成一串儿。我倒不是担心他们的下场,毕竟希特勒上台的时候,他们也是帮凶。”

“这倒是。”

“另一方面,我是犹太人,但也是德国人。前些日子,我把隆美尔摸得很透。他是个好人,只是站错了队,仅此而已。现在,你算是把我的家底全弄明白了。你呢?你来这儿是干吗的?”

玛尔提诺简短地提了提凯尔索,但略过了“霸王行动”。他说完后,鲍姆说:“祝你好运。听你这么说,用船把他运出去挺困难的。明天晚上我要乘飞机离开,那倒是又好又快的撤退。”

玛尔提诺想了想,发现这是解决整件事情的完美方法。真是个绝顶高明的主意。“告诉我,”他说,“你回去之后,要回原先的团里吗?”

“应该是。”

“也就是说,在之后的几个月里,你很可能在敌军的入侵战场上被崩掉脑袋。而且你们伞兵还总是被派到敌军最密集的地方。”

“我觉得是这样。”

“你觉得去英国怎么样?”

“你在开玩笑吧。”鲍姆惊讶道,“这种事怎么做得到?”

“想想吧,”玛尔提诺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扮演陆军元帅埃尔温・隆美尔,最有用的事是什么?”

“你说。”

“就是所有人都会照你说的去做。比方说,明天晚上你会去机场,坐来时的那架小型鹳式飞机回去。”

“那又怎么样。”

“但是那儿还有一架容克52运输机,就是那架邮政机,和你差不多时候也得起飞去法国。你说,要是陆军元帅隆美尔在起飞前和党卫军旗队长、担架上的伤员、年轻的法国女人一起出现,然后征用那架运输机,会怎样?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

鲍姆微笑道:“我猜,应该不会说什么。”

“到了天上之后,”玛尔提诺说,“坐邮政机去最近的英国海岸只要半个小时。”

“我的天!”鲍姆惊道,“原来你是认真的。”

“你到底想不想去英国?”玛尔提诺问,“想想清楚。当然,要是你没见过我,那你就会回到身在法国的元帅那儿。但世事难料啊,要是这场刺杀元首的疯狂行动失败了,埃尔温・隆美尔的下场肯定很凄惨,我猜,他身边所有人都会受到株连吧。直面现实吧——盖世太保和希姆莱肯定会盯上你的。”

“你的确很能说服人呢。”鲍姆对他说。

玛尔提诺点起一支烟道:“即使你侥幸生还,我的朋友,柏林不久之后也会变成砖厂。苏联人残忍血腥,我想你也清楚,到时候盟军肯定不会干预他们杀人的。”他透过窗帘往外瞧了瞧,“不,我真是觉得,我的建议是唯一的选择,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肯定能体会的。”

“你去卖保险肯定生意兴隆,”鲍姆对他说,“正巧,我有个表亲在英国北部的利兹,准确地说是约克郡。要是他还活着,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需要有个人给我念犹太教颂祷词啊。顺便说一句,那是给死者念的祷词。”

“我知道那是什么,”玛尔提诺和声道,“那我们成交啦?”

“柏林变成砖厂。”鲍姆摇头微笑道,“我喜欢这个说法。”

“这马上就会成真。”玛尔提诺拧下消音器,把PPK揣回枪套。

“那霍夫尔怎么办?”

“他怎么了?”

“他人也没那么坏,和我们大家差不多。我不想伤害他。”

“那我想想办法,我会和我的朋友讨论的。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岛屿东边巡视,到时候对我友善点。内克尔在场的时候,问我住在哪儿。我就可以回答住在德维勒公馆,然后可以告诉你公馆的各种事情。那是个神奇的地方,有漂亮的庭院,哪儿都很美。你就告诉内克尔,说你听了我的话之后,觉得挺喜欢那儿,想在那儿吃个午餐。要说得斩钉截铁,然后我就能把事情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