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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玩那套故作神秘的把戏。”内克尔朝穆勒小声说道。

玛尔提诺回到众人中间,“空军好像没什么东西嘛。”

“恐怕的确是这样。在这一带,敌人完全有压制性的制空权。”

玛尔提诺冲着远端的飞机库扬了扬下巴,“那架容克52式干吗的?”

“那是邮政飞机。每周飞一趟,机组只有飞行员和一个机师。他们靠夜晚作掩护。这次是昨天晚上来的。”

“什么时候走?”

“明天晚上。”

远方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他们转过头,看见鹳式飞机从圣欧文湾飞掠而过,漂亮地落地。中尉飞行员索萨驾驶飞机在跑道上滑向一干迎接人等,这个时候,康拉德・霍夫尔一直把手搭在鲍姆手上,让他别紧张。鲍姆朝霍夫尔略一点头,正正帽檐、紧紧手套。大戏开场了,海因尼,他对自己说,好戏开始了。

索萨升起舱门,霍夫尔走出飞机,然后转身搀扶鲍姆。鲍姆身上的旧皮外套没系扣子,可以看到领口的蓝马克斯勋章和骑士十字勋章。菲利克斯・内克尔上前一步,一丝不苟地敬了个军礼,这是军人和军人之间的礼节。“见到元帅阁下,属下不胜荣幸。”

鲍姆漫不经心地用元帅权杖碰了下帽檐,当作回礼,“你是……?”

“我叫菲利克斯・内克尔,长官。临时负责这里的指挥。海涅上校周末去了格恩西岛。他跟冯・施梅托将军有个会。”

“嗯,这件事我知道。”

“只是没想到元帅阁下竟然亲自大驾莅临。”内克尔说。

“就没想让你们知道。康拉德・霍夫尔,我的副官。那么,这几位都是谁啊?”

内克尔给军官们一一作了介绍,第一个就是玛尔提诺:“沃格尔旗队长,阁下可能认识。”

“不认识,”玛尔提诺说,“我一直不曾有幸见到元帅阁下本人。”

隆美尔脸上一副厌憎的神色,人人都看得分明。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过去,跟穆勒和其他各位军官寒暄几句,然后检阅了仪仗队。之后,他径自朝最近的一门高射炮走过去,一众人等随行在他身后。他跟炮兵讲了几句话,然后穿过草坪走到一座机库门口。空军地勤人员已经齐齐整整地立正恭候了。

最后,他转身朝机场大楼走去,路上,他抬头看了看天,“天气不错啊。能持续多久?”

“天气预报说最近都不错,元帅阁下。”内克尔回话道。

“很好。每一个地方我都要去看看,明白吧?我明天回去,大概晚上走,所以,今天晚上得有个地方住,不过这些都可以回头再说。”

“元帅阁下,空军的各位同袍为您准备了一顿便饭给您接风。如果您能赏光,那是他们的不胜荣幸。”

“没问题,少校。不过吃完饭之后我得工作,要看的东西太多了。那么,我们要往哪儿去?”

军官餐厅在一家餐馆的楼上,这家餐馆开战之后就被征用了。年轻的空军士兵们身穿白色外衣,诚惶诚恐地扮演服务员的角色,帮助众人取用有沙拉、烤鸡和火腿罐头的自助餐。军官们聚精会神地倾听元帅说的每一个字,能见到这样一位伟大将领的本尊,他们感到自豪不已。鲍姆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神采飞扬,他觉得仿佛还有另外一个自己正在观赏这场演出。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他棒极了。

“元帅阁下,您竟然选在白天飞过来,真是让我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内克尔说。

“而且还没有战斗机护航。”穆勒也跟了一句。

“我一直信奉的就是出其不意,”鲍姆对他说,“再说,你要记住,我们的飞行员可是索萨中尉啊,他是我们最英勇无畏的芬兰战友当中的一员。平时他都是飞容克88S夜间战斗机的,目前的记录是击落了三十八架兰开斯特轰炸机,他的骑士十字勋章就是这么来的。”索萨个子不高,一头金发,精力充沛,此刻却一脸谦虚。鲍姆又接着说道:“我还得告诉你们的是,我们的飞行高度保持得特别低,要说危险,英国空军对我们来说还没有一个浪头危险呢。”

众人哄堂大笑。他示意了一下,然后去了洗手间。霍夫尔则跟在他后面。

玛尔提诺靠着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只喝了一点点酒。穆勒走过来说:“真是个伟人啊。”

“嗯,的确。”玛尔提诺点点头,“真是一员神将,屈指可数。再想想你那位克莱斯特督察呢?”

“蠢材一个。”玛尔提诺不等他回答,便评论道,“不过,我觉得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再来点香槟吗?”

洗手间里,鲍姆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对霍夫尔说:“我表现得怎么样?”

“精彩。”霍夫尔心情大好,“我有几次真以为是老人家亲自在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