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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非常清楚毒品在什么地方生产,提纯,被用来做什么。有的国家的经济完全以各种粉末为基础,它们在产地的成本不比滑石粉高多少,可是运到目的地,销售价却涨了百分之五六千。

在这中间,各种渠道是一场可怕战争的对象。尽管它是在地下进行的,但是它和战争一样凶残,井井有条。参加它的有士兵、军官、将军和战术家,他们隐藏在阴影中,却和真正的专家一样能干果断。各种军队中间还有联络员,他们把这项贸易的洗钱工作转嫁到各行各业。普通的生意人在有人带着三四十亿美元甚至更多钱来找他们的时候,一般不会断然掉转头。

他们带着用毒品换来的正常军队的标记乘飞机飞行。有些海军利用同样的系统挣来驱逐舰的燃油费。全世界各种正规非正规军队战士手中的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发射的每颗子弹,都和世界上别的地方瘾君子胳膊上的洞眼儿有关联。

同一个世界。

哈德逊·麦克格马克并不是一个把头躲进沙堆里的伪君子。他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是正在摧毁这个世界的一个合法步骤。但这只是一本正经的评论,而他可不想放弃自己的理解。这只是一个关于天平上的重量的问题。此刻,他所想要的都在一个托盘上,而它的重量比他在另一个托盘上摆的所有评论都沉重。

他在公寓里花了许多漫长的夜晚衡量局势,像分析公司的财务报表一样冷静地分析这些事实。他觉得自己预见了所有可能。他相信自己甚至富有先见性地想到了各种偶然的可能性。

最好的情况下,他可以得到足够钱,忘掉良心的不安,得到自己想要的帆船。然后,他就要环球航行,像风一样自由自在。这是一个美妙的比喻,尽管有些老套。如果情况变糟,他遇到了麻烦,那后果也并非不堪设想,至少不至于毁掉他的一生。

他给自己想了几种出路,全都包含了在可以接受范围内的一些冒险。就像所有人一样,他意识到他要付出代价。不过,哈德逊·麦克格马克并不是那么腐朽或者贪婪,他不会轻率地把代价升高到他难以承受的程度。

他开始了一个游戏,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也许可以把余下的收入存进开曼岛一个银行账户里,那里面已经打进了一半钱。他想到存进这钱的人,他的主顾奥斯马·拉金,他这会儿正蹲在美国的监狱里呢。

这人真让他讨厌。他们每见一次面,他对这家伙的厌恶就加深一点。他那双残忍卑鄙的眼睛,感觉世界欠他什么似的态度,自以为比所有人聪明的傲慢语气,都让他恶心。奥斯马·拉金像所有自以为比别人聪明的人一样,其实愚蠢无比。他像所有狡猾的家伙一样,忍不住要炫耀这一点,所以才落入大牢。哈德逊真想和他实话实说,站起身掉头就走。要是他听任自己的本能,他真想打破职业规则,亲口向调查者揭露一切他们需要的情报。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除了他和引见他进入这个游戏的人要冒的风险之外,这也意味着按下遥控键,掐掉电视屏幕开关,上面一艘英俊男子驾驶着的出色帆船本来正乘风破浪。

不,他再讨厌拉金也不能这样做。他总有些事情要忍耐,这样才能达到理想。不是所有理想,他告诉自己,不过很多,而且立刻就能实现。


他走回赞助商的游艇。停泊的船只在黑暗中看不大见,大些的船上还点着夜灯,别的船则隐藏在黑暗中,反映着别处的灯光。

他环顾四周。码头空荡荡的,汽车都停在路边,塑料椅子叠起,遮阳棚都卷了起来。他觉得有点奇怪。毕竟这是夏天。尽管时间不早,但是夏夜应该总是充满随意闲逛的人。尤其是在蓝色海岸的夜晚。他记得希瑞娜和他讲到的那个连环杀手。码头上没有别人,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可能吧,没有人愿意冒着遇到不速之客的风险一个人乱逛。他告诉自己,人们害怕时,通常都会找人做陪伴,以为他们可以互相保护。在这个问题上,哈德逊持的是典型的纽约人观点。在他居住的那个城市,他要是有这种担心,就绝对不会出门。

他听到一辆汽车由远而近开来的声音,不禁微笑起来。希瑞娜总算赶来了。他想象着女孩的乳峰在他的抚摩下变硬的感觉,体内涌起一阵愉快的冲动,拉链下不禁硬了起来。他决定想个理由自己来开车。他一边等待,一边想象各种美妙画面。他开着敞篷车在松树的清香中,沿着黑暗的道路前进,头发在风中飞舞,一个可爱的新西兰女郎把头俯在他大腿上,吮吸着他那玩意儿。

他朝码头那头,向着城市的灯光方向走去迎接她。他没有听到一个男人从背后朝他走来的脚步声,因为这声音非常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