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凯勒教授(第3/4页)

“他要你替他倒的水吗?”

“是的。”德·玛瑞尼说,不情愿地点点头,而后皱眉深思。“很有趣,在我倒完水后,那个高个子贝克正远远地站着注视着我,他问:‘一切正常吗?’麦尔岑回应:‘没什么,一切都很好。’”

而一天后,凯勒指出指纹背景中的圆圈可能是压平的水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加登目瞪口呆地问道,“你的委托人被警方骗了,也被温莎公爵的私人侦探骗了。”

我耸耸肩,“这对我来说不是新闻,大约一周前,我在他们威胁目击证人时抓住过他们。”

加登被搞糊涂了,转向凯勒,问道:“教授,你为德·玛瑞尼做过测谎实验吗?”

凯勒看着我,毫无表情地一笑,摇摇头。

“法庭不允许这样做,”我说,“即使我们的目的是考察证据,法律也不允许我们在任何目击者身上使用。”

凯勒露齿一笑,“我多想抓住克里斯蒂的罪证呀!”

“你在浪费自己的才智。”加登几近悲观地说。

我把手放在作家肩上,“凯勒还有很多花样,你已见识到了,他对残留的睡衣碎屑进行过燃烧实验,证实了我们的结论,凶手在现场逗留了大约一个小时。”

“可我做实验时却损坏了一件昂贵的家具,”凯勒懊恼地说,“我不懂为什么迪安娜女士没有将我撵走,我给你们看看最近的新发现……”

他走到桌边,就是这张桌子,不久前还摆放着炸蟹、鱼子酱。现在,白色的桌布上却散布着一些奇怪但又很眼熟的烧焦的小洞,桌子上放着杀虫用的喷雾枪,一个瓶盖没有拧紧、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罐,还有一盒做饭用的火柴,有几根已燃尽,丢在一边。

“我找到了你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凯勒有些沾沾自喜地说。

“你指什么?”我问。

“这个喷雾枪同在哈利先生房间里找到的一样。”

“分毫不差。”我说。

“黑格斯说喷雾枪里装着一半的‘灭蝇灵’,就是女佣留下的那瓶。”加登说。

凯勒微笑着拿起喷雾枪,将下面的杀虫剂管拧开,把它放在桌上,然后他做了一个祝酒的姿势举起玻璃罐。

“内特,你的预感对,”他说,“可燃物喷射到地板上,不用说哈利先生,什么都会燃烧……可燃物正如你所料的那样,并不是汽油,而是酒精。”

“是的。”我说,“汽油燃烧会把天花板烧得一塌糊涂。”

“而且还会留下一股很刺鼻的气味。”加登补充说。

“在热带地区,酒精有许多用途,”凯勒不经意地说,拧开玻璃罐安到喷雾枪上,“除了不能饮用外,替自己或朋友涂擦伤处,做灯油,在船上做饭,或者刷油漆……你可以在任何简陋的民居找到装酒精的瓶瓶罐罐。内特,点一根火柴,扔到桌子那边。”

他将喷雾枪一端用手指按住,我手里拿着已点燃的火柴放到酒精中。酒精燃烧起来,火苗呈淡蓝色。

“看着。”凯勒说着,像孩子一样格格笑起来。

他越用力抽,火苗就越大,燃烧的时间也越长。

“你想让火苗到哪儿火苗就到哪儿,”他说,“只要你不停地抽压。”

他停下来时,酒精燃烧后的小颗粒掉了下来,落到桌子上,将桌子烧出了一些圆形小洞,火苗着了一会儿就熄灭了。

“见鬼!”我说。

“看看你的喷雾枪吧。”凯勒说着,把喷雾枪放在桌子上。

我瞥了一眼,喷雾枪的顶端有点儿变黑。我取出一块手绢将它擦干净,现在,谁也看不出,它刚才喷过火了。

“厄尔,”我说,“在你的专栏中不要提及此事……”

他点点头,继而举起一个手指以示警戒,说:“别把此事张扬出去……”

凯勒看着我点点头,我们应该把这告诉黑格斯。加登是对的,当局对谋杀案中的细节误差越多,黑格斯就越容易提出上诉。另一方面,纠正审问中的细节错误对德·玛瑞尼毫无帮助

“先生,我得走了。”我说,“凯勒,迪和南希从天堂海滩回来时,告诉她们我大约七点半回来。厄尔,你想和我散散步吗?”

“我想留下来同凯勒先生闲谈一会儿,黑勒,你呢?”

我说:“我需要在六点钟政府机关下班前拜访一下林道普上校,跟他探讨一下你们所怀疑的指纹问题;我们还需要林道普证实是在上午十一点半,而不是在下午三点半看到弗来迪被问讯。”

我到了林道普的办公室门口,在二楼的走廊里看见了一位当地画家,正戴着帽子,穿着连裤工作服,在林道普上校办公室门上的玻璃上润色“赫伯特·潘波顿少校”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