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一次审判(第3/7页)

“他们这样说意味着什么呢?”南希焦急地大声问。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运动装,白色的大草帽下,两根白色的绸带系在下巴下。这孩子气的装扮丝毫没有减少她的魁力。

“不妙。”迪毫无用处地说。她的眉毛高挑起来,举起杯子,用那暗紫色的唇呷了一口杜松子酒。她穿着明蓝色的紧身皱钞长裙,高耸的双峰之间有一排装饰的大银扣,直到腰际,像戴了一排奖章。她戴着白色的手套和白色的头巾,一头金色的秀发裹在了头巾里。

我盛了一勺海螺汤,隔着上升的热气,我说:“我想指纹可能是从屏风上取下来的。”

“这会怎么样呢?”南希焦躁地问。

我答道:“这样,他们就会证明,当弗来迪在西苑被询问时,没有摸那个屏风,指纹是在其他时候留下的。”

迪似乎很感兴趣地皱了一下眉,说:“那弗来迪说他上楼被提问的时间是几点呢?”

我拿出记事本查了一下,说:“大约是那天上午十一点半。”

南希往前坐了坐,急切地说:“我们能把他们打败吗?”

我点了点头,说:“如果弗来迪的陈述能得到当时也在西苑被询问的其他当事人的支持,就像那两位空军飞行员的妻子,我们就能打败他们,哪怕是温莎公爵那样大的人物。”

南希困惑地问:“温莎公爵那样大的人物?”

我笑了一下,答道:“就是皇家的贵族势力。”

迪依然皱着眉,说:“那两个女人为什么被带到西苑去问话呢?怎么不是在警察局呢?”

我耸了耸肩,“这是那两个迈阿密家伙干的好事,有时候,糟糕的警察就这样偷懒。”我看着边笑了,“如果客人的名单都登在报纸上,这个周末你要举行的晚会会更加精彩。”

“是的。”迪放荡地笑了一下说。她对着一个黑人服务员扬了一下戴着手套的手指,又叫了一杯杜松子酒。

“你知道,”我对南希苦笑着说,“如果能回到大英帝国殖民地旅馆住,结束最近这种流浪的生活,我会觉得好一点。”

“黑格斯家的客房让你感觉到不舒服吗?”她关切地问。

“那儿很不错,我只是怕给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带来麻烦。”在桌子下面,我感觉到有一只纤细的手放在了我的腿上。

“我有一间客房,”迪随意地说,“在香格里拉……如果你不介意每次出门都要乘五分钟快艇的话,就到那里住吧。”

她的手这样放在我腿上,我怎么能拒绝呢?

“那太好了,”我说,“我只是怕给你带来不便。”

她用力地摸了一把我的腿,这动作中友谊的因素甚至超过了性,可这已足够性感,让我动心了。

“没关系,”她用那种英国式的语调说,“你会被列队欢迎的。”

“我觉得这是个既简便又合适的办法,”南希兴奋得眼睛直闪亮,说,“我有一半的时间都和迪消磨在那里。如果你住在那儿,我们可以随时就案情的发展做一些计划或展开讨论。”

那只在桌子底下的手从我腿上拿开了。

“好的,”我说,我眯了一下眼睛,给了迪一个特别的眼神,说,“我非常高兴去那里住。”

“这太妙了。”迪说,用她那双像巴哈马的天空一样蓝的眼睛,迎接了我的目光,也抛给我一个媚眼。

“最关键的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拿骚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拒绝你的邀请。”

她微笑了一下,又突然凝固了笑容,从侍者手中一下抢来了那杯早该送到的杜松子酒,弄得侍者对这种有点儿粗鲁的行为既震惊又莫名其妙。

南希知趣地出来解围,对我说:“内特,你认为还有谁能在今天作证呢?”

我说:“能把这前前后后都贯穿到一起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哈罗德,只能看他的了。”

哈罗德·克里斯蒂站在证人席上,双手死死地抓住护栏,直到他的手指节紧绷得和他那双排扣的亚麻上衣一样白。在他陈述证词的时候,这个丑陋的小男人在证人席里摇来晃去,好像他很难替自己维持平衡。在明确了克里斯蒂是拿骚近二十年间最大的不动产代理商之后,阿德雷让他陈述一下和死者的关系。

“我把哈利先生看作我最亲密的朋友之一。”克里斯蒂说,可这似乎称不上是原告的证词,他似乎有意在保护自己。虽然如此,他对谋杀案发生当天从白天到晚上的陈述却是混乱而散漫的,推翻了他以前的证词:他说他下午在乡间俱乐部打网球,而后与几位客人一起在西苑共进晚餐。晚饭后和哈博德先生、汉尼格女士一起下中国跳棋,直到十一点他们离开。在他和哈利先生就寝之前,他们一直在后者的卧室里闲谈。他回自己的房间时,欧克斯换好睡衣上了床,开始读报纸。哈罗德则回到自己的卧室,睡前也阅读了半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