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侦探小说家厄尔·加登(第3/4页)

“当真?”我麻木地问。

先说话的那个人又说:“所以,那两个迈阿密警察认为它们只能使证据更混乱。为什么要让无辜的人卷人麻烦呢?所以才让我们擦掉。”

“圣洁的主呀!”我喊道,“停下吧!”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是谁?”其中一个站起来问。

另一个说:“他不是迈阿密的,他是来看德·玛瑞尼的。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我正等着会见林道普上校。”我撒了个谎。

“他不在。”

“我知道,他正在路上。”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站了起来。他们的制服一尘不染,并不比墙逊色。他们出去了,拎桶的那一个说:“别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好的。”我说,“你们竟然擦洗了房间。我恨你们。”

他们试图使自己看上去精明点儿,结果却是面无表情,悻悻离去了。

“你最好快点,”我对加登说,“我不知道谎言能维持多久。”

他看起来相当惊讶,“这些王八蛋还想干什么,黑勒?这是什么犯罪调查?”

“这几天我们会遇见贝克和麦尔岑,到时候你就知道答案了。”

我开始给他描述我第一次到达现场所见的情形:中国屏风、欧克斯被烧焦的尸体、耳后的四处伤和尸体上的睡衣碎片

加登曲膝跪下,往床下看,像一个丈夫正请求妻子的爱,“看看,蒙在弹簧床垫上的布也烧光了。”

我低头看了看说:“对,全没了……”

我们站了起来。

“你是说,”加登的脸有些兴奋,“火是从床上的一个点开始烧起来的,睡衣本该全都化成灰。”整个床面都被烧得黑乎乎一片,只有欧克斯的屁股压着的一小块地方没黑,因为他膀胱里的尿浇灭了这里的火。

“注意,”我指着说,“如果着火前尸体就已在床上,那他身下的床单和床垫都应该是完好的。”

加登同意我的看法,他点点头说:“从尸体的姿势和重量来看,身下应该不透空气,火也烧不到身下来。”

“再说蚊帐的碎片也烧尽了,却有血滴在高处,你能得出什么结论?”

“噢,”加登说,“我认为哈利先生在遭枪击或恫吓或床着火时,他都不在床上。”

我走近烧得焦黑的床仔细研究:“他大概坐在床沿和某人谈话或争论……”

我把手指放在加登左耳后说:“然后,砰、砰、砰、砰……他中弹了……摔到了地板上。”

“床着火了,但哈利不在上面。”

“不尽然,”我皱了皱眉,“你看床正上方的天棚,你看到了什么?”

“烧成灰的蚊帐轮廓。”

“蚊帐烧没了,对吧?”

“对。”

“但没烧着什么呢?”

加登抬头看着,“他妈的天棚!”

我笑着说:“看看地板上这些奇怪的烧痕……圆的……到处都是……哈利先生也是这么被烧的……不连续。”

“那是喷雾枪了,家用的那种?”

“可能,我想它只是有方向性地瞄准目标,点火烧床,而烧蚊帐时,又不触及天棚。”

“当把哈利先生扔到床上时,火已经着起来了,那时他可能已经死了,或接近于死亡,从耳后的枪伤看,凶手……”

“凶手,”加登打断我,“从这种情形分析,至少得两个人。”

“可能你说得对,然后凶手用伙都教的方式把哈利的尸体烧了,并把一些羽毛抛到他身上。”

他指着床边地板上的鼓风机说:“这怎么解释?是它把羽毛吹得到处都是吗?”

“是的。”我说,“他身上那些羽毛是从扇子上拔下来的,而后被分散到尸体上。”

加登困惑地看着我,“他们不想烧掉这地方吗?”

“不一定,也许他们只想假冒伏都教的仪式。可能当哈利的尸体还在地板上时,他们中的一个焚烧哈利的尸体,另一个烧床,然后两人一起把尸体扔到床上……”

“并且在火着时洒些火药,想把整个地方烧掉,”我缓缓地点了点头,“但风把它吹灭了。而一个为钱财而杀人的人——一像德·玛瑞尼被控告的那样——应该一门心思地争分夺秒才对。”

“而凶手并不着急,”加登说,“他们慢条斯理。如果这不是宗教谋杀的话,那么凶手如此镇静自若,可能是非常憎恨死者,又想伪装成是宗教仇恨所为……”

“无论哪种情况,”我说,“都不是干完就跑的那种。”

“你需要助手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警帽下,林道普上校的脸拉得很长,十分阴沉。他背着手走了进来。

“你给我讲了一个生动的故事。”他冷笑着,干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