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到西图艾特的旅行(第3/6页)

“那么,你记得那个被催眠的男人,他瘫倒在那堆渗出了液体的腐烂物当中,里面混有骨头——”

“好了,好了,”我说,“今天我还想再吃一顿饭呢。”

“这不是《国家地理》杂志想为探索频道提供的内容,我可以告诉你这些。我们从来没有打来另一只袋子,但是那里面也有一具尸体。”

沉默的静电声,似乎有一些远距离的电报信号正在传送。

我问:“没有人知道这些事吗?”

“除了当天在甲板上的那些人。”

“在哪只船的甲板上?你们是一支什么样的探险队?你的口音听起来像法国人。”

“哦?我还以为我的英语讲得很地道呢。”

“那些尸体怎么样了?”

“我们把它们扔进海里了,我们发誓永不提起这件事,有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我会告诉你一件有关袋子里的尸体的事,那只打开的袋子。”

“是什么?”

“他的脑壳被打碎了,塌陷了下去。”

“会不会是在沉船时碰巧撞碎的?”

“我不这徉看,我认为这个男人是由于暴力致死的,人类的暴力,不是自然界的暴力。这是一起谋杀,这不是你涉猎的创作题材吗?”

“的确是,但我不是传记作家,我的意思是,我调查一些真实的、未曾破获的犯罪案,然后围绕着发现的事实进行艺术加工。”

“这就是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的原因。我无法揭开事情的真相,但是如果你能围绕着这个故事构思出一篇小说的情节……”

“我不知道,你并没有给我提供很多线索……也许传记作家会感兴趣。嗨,来吧,伙计——你叫什么名字?”

“你对我的故事感兴趣吗?”

“是的,我感兴趣,尽管兴趣不大,但我感兴趣。”

他挂断了电话。

也许我没有显示出足够多的热情,如果你接到过那么多同你的工作有关的奇怪的电话,就像我一样,你至少也会像我一样犹豫不定的。当然,关于一场谋杀的提及——还有两个被害人——在泰坦龙克沉没之前……会引起公众的兴趣的。

这件事的确引起了我对泰坦尼克号的兴趣,而这个兴趣早在我童年时代就已产生了……

在泰坦尼克号那些著名的乘客当中,熟悉的有约翰·杰克勃·艾斯特,摩莉·布朗,本·古根汉姆,还有一位那个时代最著名也最受人欢迎的美国侦探小说作家,杰奎斯·福特尔——万·杜森教授的创造者。

被人称为“思想机器”的福特尔,在他的小说中塑造了一位富有理智的侦探,在他那夸张的脑袋里面蕴藏着令人肃然起敬的智慧,他在侦探领域里只是凭兴趣随意搞搞。他拒绝接受由于破获了案件而得到的奖赏,总是一副冷漠的、傲慢的态度(他的兴趣只是纯粹的推理)。这使得舍卢克·赫迈斯这个人看起来既亲切又可爱。

尽管法国境内响彻着他的名字,福特尔其实是一位美国记者,后来转向小说创作。他的所谓“难以置信的神秘”小说对阿加莎·克里斯蒂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在后者的波洛系列小说里处处留有万·杜森教授的影子。

“思想机器”的第一部也是最著名的一部小说是《十三号囚室的难题》,在这个故事里,那名侦探同别人打赌,能从壁垒森严的死囚室里逃脱出来。这个故事仍然是侦探小说领域里那两、三篇一版再版的短篇小说之一,也是我记忆中读到的第一个侦探故事。

福特尔的简短传记包含在《教科书》中同《思想机器》故事有关的前言里,我在那里第一次听说泰坦尼克号和福特尔悲惨的结局——他心中装满了数不清的万·杜森教授的故事——同着那艘船一同沉没在海底。

我一直对福特尔怀有兴趣,我喜欢他的小说,但是他为数不多的小说几乎很少再版,这也是我将近二十年来很少想到他的原因,直到罗伯特·巴拉德重新燃起人们对泰坦尼克号的兴趣,并有大批记者星夜奔驰去采访那场灾难的幸存者,甚至是幸存者的亲属。

通过对福特尔的女儿维吉尼亚进行过一番电话采访之后,让我重新回忆起,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对杰奎斯·福特尔的小说是多么的喜爱。

现在,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通过一个电话采访,我对福特尔的女儿维吉尼亚的了解比对福特尔本人的还要多。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维吉尼亚出生于一八九七年。曾经是时事讽刺歌舞剧的领衔芭蕾舞女主角,她经常把赚来的钱分给纽约杂技场的一位年轻的杂技演员。她到欧洲旅行过,陪同的人员是电影公司的代表(她做过芭芭拉·斯坦亚克的伴娘),后来她嫁给了查尔斯·F·罗曼德,气派非凡的纽约剧院经理,同他一起定居在伦敦。在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他们迁到了南非的乔汉尼斯伯格。晚年,她搞过广播,搞过创作,后来又辗转间到了马萨诸塞州她成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