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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留意到了很多细微的地方呢——请继续。”

“实际上,从开头我就怀有疑问了。这又不是那种描写男性之爱的文章,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在玄关给另一个男人递毛巾呢?阿英从窗户看见到达的三郎没有带伞,于是快速前往布草房,拿好毛巾去迎接三郎。这怎么看都是女性会做的。这便是根据之三。”

“原来如此。开头迎接那一幕乍看之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读得越深入,就越会发现隐藏在语句里的线索呢。”

“正是如此。不仅如此,在玄关前站着更换衬衫和袜子的三郎,不是曾因自己最想换的是裤子,但又没带这点表示过遗憾吗?”

“是的。因为没带换洗的裤子而后悔来着。”

“如果阿英是男性的话,先不管能不能借得到,至少也会问一下对方,带没带换洗的裤子吧?我就曾经在工作现场工作服湿透了,特别是裤子湿透了还不得不继续穿着,那真是难受极了啊。”

“但是,如果早就知道裤子尺寸不合适的话,不也就不会问了吗?”

“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有什么的。说不定人家带了条可以调松紧的牛仔裤呢。”

“那也许是对借别人的衣服穿有抵触心理?”

“这个抵触感,正是让我看穿真相的线索。那时三郎没有询问的原因,直截了当地说,就是因为阿英是女性。这个世界是不公正的,女性可以套着宽大的男性衬衫,别人还会觉得很时髦;然而男性若穿上女性的衣服,就会被人当成是有特殊性癖好的人。更何况在此场景下,三郎想要换的是下装。总不可能去借条裙子穿吧,因此三郎才没有问阿英。况且这位三郎是一位颇有男子气概的男性。这是根据之四。”

“原来如此!”

桦山桃太郎的眼睛闪着光。

“不仅如此。沙耶加的独白里还隐藏了一个重大线索。”

“咦?”

“听好了。沙耶加称呼男性成员时,用的是‘平先生’和‘丸茂先生’,都加了‘先生’。仅对于阿英,没有加‘先生’来称呼。这怎么想都是因为她们是同性吧。”

“咦?是这样吗?”

“对啊。发现尸体时,有‘我身后的英没能及时止住脚步,咚地撞在了我的后背上’这样的描述。称呼被害者鞠子时也没有加上称谓。这是根据之五。”

“哦哦!的确!”

“不仅仅是称呼方式。上述情况下,如果阿英是男性,突然咚地撞在了沙耶加的后背上,沙耶加多少会有些不快的吧?但是沙耶加却完全没有在意。虽然鞠子的尸体就在眼前,从状况来看并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但主要原因还是阿英与她同性。这是根据之六。”

“原来如此!”

“而且这位阿英,身高不高吧。三郎的部分写道:他们俩身高差了十五厘米。如果都为男性,十五厘米的身高差会有些奇怪吧,但如果是男性与女性的话,可就再普通不过了。假设三郎身高一百七十五厘米的话,英小姐的身高就是一百六十厘米,完全不觉得奇怪。”

“确实有写呢,在能不能看得见树木那里。我还以为那是段无关紧要的说明来着,原来是富有深意的呀!”

“是的。那段话里看似无意中提到的两者的身高差,其实是暗示阿英为女性的线索。这是根据之七!不仅如此,二谷小姐提出的那句‘小秋的裙子也很好看呀’,我在虚心坦诚地阅读了文章以后,发现这句果然是对阿英说的。这句话出现之前,阿英在劝丸茂喝咖啡,然后问道:‘恭子呢?要再来一杯吗?’恭子回答:‘不了。我够了。’因此这之后应该还是阿英和恭子之间的对话,这么理解才是最自然的。这是根据之八。二谷小姐之前认为这是另有他人参与的对话,我觉得是想得太多了。”

“那么,这位阿英小姐,姓的一部分,或者爱称应该是‘小秋’,对吧?”

“正是如此。以沙耶加为视角人物的部分里,把阿英写为‘英’,这正是作者考虑到游戏的公平性而故意展现给大家的线索,也几乎是唯一的线索了。也就是说,她姓英名秋子之类的,在伙伴之间,被以姓或者由名字而来的爱称称呼。”

“也就是说,阿英和小秋是对同一个人的两种称呼,对吧?”

“是的。但是放在同一篇文章里,对读者来说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但对文章里的人来说,只是再自然不过的日常对话罢了。”

“原来如此。还有一个问题。之前三泽先生指出的,三郎‘行动起来’那个地方,您有何解释说明呢?刚才的四日市先生与三泽先生都主张沙耶加是凶手,因此才能沿用三泽先生提出的‘三郎是为了包庇沙耶加而消除了证据’这一说法。但如果凶手是阿英的话,三郎刻意消除证据就有些奇怪了吧。关于这一点,您能解释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