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第2/2页)

19号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变化。整洁的窗帘,闪闪发光的黄铜门把手,路两侧挺立的玫瑰树一直延伸到大门口。

希拉·韦伯推开院门,走到前门口,按响门铃。没有人来开门。在等了一两分钟以后,按照来之前的指示,她转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她走进去。位于门厅右手边的门半掩着。

她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然后便走进屋子。这是一间平平常常的客厅,给人十分愉悦的感觉,只是对于讲究现代品味的人而言,布置会显得有些繁琐。屋内装饰最具特色之处就是整个房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时钟。一座老爷钟在房间的拐角处滴答响着,一个德累斯顿瓷钟摆放在壁炉架上,一个银质旅行钟摆在书桌上,靠近壁炉的陈列架上摆着一个镀金的小时钟,还有一个已褪色的皮革制旅行闹钟摆在窗边的桌子上,在钟的一角写着“ROSEMARY[2]”几个字,字上的镀金有些脱落。

希拉·韦伯惊讶地看着书桌上的这座时钟。它显示的时间正是四点十分过一点。她的眼睛又转向了壁炉架,上面的时钟同样是这个时间。

这时,头顶突然传来扑噜扑噜的声音,接着“咔哒”一声脆响,希拉惊恐地朝上望去,墙面上挂着的一个木雕时钟里出现了一只布谷鸟,只见那鸟从一扇小门里飞了出来,大声并清晰地叫着,“布谷!布谷!布谷!”这刺耳的声音令人心中不禁一阵颤抖。随着小门的关闭,这只布谷鸟又消失了。

希拉·韦伯勉强地保持着微笑,她绕过沙发的一头。这时她突然停了下来,身体一阵抽搐。

在地板上躺着一个男人,四肢向外伸着。他的眼睛半睁,毫无生气。他深灰色西服的正面有一处潮湿而发黑的印渍。希拉机械地弯下了腰。她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是如此冰冷。他的手,也是一样……她又摸了一下那块湿湿的地方,迅速地抽回了手,恐惧地盯着他。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外面大门打开的声音,她的头不由自主地扭向窗户。透过窗户,她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急匆匆地沿小径走过来。希拉僵硬地咽着唾沫,她的喉咙干极了。她像被钉在那里一样一动不动,发不出任何声息……只呆呆地盯着她的前方。

门开了,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妇人走进来,手里拎着购物袋。她灰色的卷发从前额向后梳着,她的眼睛是深邃而美丽的蓝色。她的目光似乎在不经意间越过了希拉。

希拉轻微地喘息了一声,是那种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那双大大的蓝眼睛望向了她,并急促地问道,

“有人在那里吗?”

“我,我是——”当看到老妇人迅速绕到沙发后面向她走来时,她突然停口不言。

接着,她尖叫起来。

“不,不要……你会踩到他的!他……死了……”


[1] 猫(cat)为凯瑟琳(Katherine)的谐音,此处为戏谑用语。

[2] 迷迭香,一种灌木,叶子窄小,气味芬芳,可用于烹饪。

* 英国著名餐厅老板,一九四七年在伦敦创办卡普瑞斯(Le Caprice)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