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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窃喜,显然她给每个人都留下了糟糕的印象。她那种对戏剧性渲染陈词的明显偏好,那种添枝加叶的得意忘形,显露无遗的恶毒,以及那让人生厌的着装。不幸的是,这跟在她之前站上证人席的那个克制、理智而高品位的女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从观众的表情看来,他们把她归类为邋遢、放纵的女人,没人会相信她说的话。

但那并没有对她宣誓陈述的证据效力有任何影响。罗伯特任由她继续,同时考虑有没有办法将偷表那件事情加之于罪。她是个乡下丫头,不懂得典当行的操作,所以她不可能为了卖钱而偷那块表,她一定是留为己用。如果是这样的话,有没有可能想办法判定她犯有偷窃罪,而让她的证词起不了那么大的作用?

在她之后出庭的是她的朋友格拉迪斯·瑞斯。不像她朋友那样丰满,格拉迪斯很是矮小、苍白而且瘦弱。她害怕极了,坐立不安,支支吾吾地宣了誓。她土腔口音特别重,甚至连法官都很难听懂她的证词,检方有好几次都需要把她粗野的字眼翻译成更接近通用语的话语。但是她的证词还是条理清晰的。四月十五号,周一的晚上,她和朋友萝丝·格琳一起散步。不,不是去特别的某个地方,只是晚饭后随便走走。在伍德高地小树林走了一圈又回来。萝丝·格琳告诉她,说她觉得法兰柴思很可怕,因为她听到楼上房间传来尖叫声,而那里是不应该有人的。她,格拉迪斯,知道萝丝告诉她的那一天就是十五号周一,因为萝丝说过她下周再过去的时候打算辞工。而她确实辞了工,从二十九号的那个周一之后再也没去夏普家帮忙。

“我想知道亲爱的萝丝抓住了她什么把柄。”她离开证人席后,卡利说道。

“是什么让你认为她有把柄?”

“人们不会为了友谊而出庭做伪证的,甚至像格拉迪斯·瑞斯这样的乡下白痴也不会这样做的。这个可怜的愚蠢的小老鼠吓坏了,她绝对不会自愿过来。不会的,那个‘油画式石版画’一定有什么把柄。如果你毫无头绪的话,或许这值得一查。”

“你可知道你的手表编号?”罗伯特在开车送她们回去法兰柴思的路上问玛丽恩,“就是萝丝·格琳偷走的那只表。”

“我甚至都不知道那表还有编号。”玛丽恩说。

“名牌手表都有。”

“哦,我的也是名牌手表,但是我不知道它的编号。那只表很特别,有着淡蓝色珐琅表面和金色的时间数字。”

“罗马数字?”

“是的,你为什么问这个?即使找回了它,我也无法忍受在那个小丫头之后再戴上那只表。”

“我并没有特别想要找回它,我只想证明那表是她偷走的。”

“那倒挺好。”

“顺便告诉你们,本·卡利把她叫作‘油画式石版画’。”

“太好笑了。刚才她就是那个样子。他就是刚开始你想把我们的案件推给他的那个人,是吗?”

“就是他。”

“我真庆幸当时拒绝了把案件推给他人。”

“我希望案子结束后,你依然还能如此高兴。”罗伯特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还没感谢你当我们的保释担保人呢。”坐在后面的夏普老太太说。

“如果我们开始向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道谢的话,”玛丽恩说,“那会说也说不尽的。”

他想,除了让凯文·麦克德莫特站在她们这边——而那仅是出于友谊的缘故——他还为她们做了什么呢?差不多两个多星期之后,就要出席诺顿审判法庭接受审讯,她们却没有任何的辩护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