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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都一样?”

“不一样。真伤脑筋哪,警察竟然会迷惘。”

“为什么你会伤脑筋?”

“我不会伤脑筋啦,是你搞不懂基准在哪里啊。”

——举棋不定的,怎么防止犯罪?

木场刚才也这么想。

木场一沉默,阿润就遗憾地说:“干嘛不说话啦?捉弄起来真没意思。”

“不许捉弄刑警,把你抓去关哟。”

“可是你顶着一副庞大体格,却在这儿萎靡不振的,看了真碍眼。阿修唯一的优点不就是有男子气概、不想东想西吗?”

“男人就不会想东西吗?”

“因为男人是笨东西。”

“……女人呢?”

“女人聪明得很,因为她们会装笨。男人不就是爱假装聪明的笨蛋吗?”

“是吗?”

“不过这也不是男人或女人的问题啦,因人而异吧。你不是笨蛋。”

“”你不就一直骂我笨吗?害我都觉得变成笨蛋了,混账东西。

“我又不是东西……”

“我也不是笨蛋,是条子。”

“喏,条子,喝吧,这是我迷藏的美酒哟。”老板娘说道,把莫名其妙的液体倒进玻璃杯里。

手腕的角度,指尖细微的动作。

浑圆的后颈线条以及烫过的卷发尾端反射出妖异的光线,像钨丝般发光。猫一般的瞳眸也荡漾着反射出充满地窖的散漫光线,看起来格外妖艳。

房间里微温的光线将肮脏的玻璃变成琥珀,也让老板娘看起来像个陌生女人。

——这家伙也是女人。

木场再次认清这个理所当然的事实,从女人身上别开脸去。就算别开脸去,脸颊和下巴依旧感觉到女人的视线,让木场有些坐立难安。

木场——不擅长应付女人。

他不是讨厌女人,反倒有时候会喜欢女人到一种令自己生厌的地步。

木场不是觉得女人棘手。他可以毫无问题地接受男女在生物学上的差异,在性方面也正常到了滑稽的程度,所以他也会像一般人一样玩女人,也可以轻松地与欢场女子谈笑。但是就连那种情况,木场能够自在相处的似乎也不是女人,而是娼妓。木场是与娼妓这种职业的人相处,而不是与女人相处。日常生活也完全相同,不管是蔬果店老板娘还是邮局女职员,只要有头衔或职位,木场应付起来就毫无问题。

然而一旦卸下头衔,回归本质,木场就不行了,眼前这个像猫一样的老板娘也是,把她当成酒店老板娘相处的时候都没问题,但是一旦意识到性别,木场肯定会语无伦次起来。这么一来,他只能硬是撇开男女差异,把彼此当成人类来相处。

木场不懂女人。

——女人。因为是女人,所以杀害。

溃眼魔的杀人动机。

“喂,你也是女的吧?”

“你很啰嗦哟,想看证据是吗?”

“你神经啊?付我钱我都不干……”

木场撇过脸去。“……我不是在说这个。是啊,例如说,明明有丈夫,却和其他男人上床,你懂这种女人的心情吗?”

前岛八千代——到底是在做什么?

如果同是女人,或许会了解。

“我没丈夫,不懂。”

“真冷淡。”

“怎么可以因为都是女人,就拿来混为一谈呢?”

“这……是啊,是我问的不好。”

主妇、教师、荡妇、小姑娘……

例如说……

“主妇卖春是坏事吗?”

“是坏事吧?不是会被抓吗?”

“不是啦,红线的女人就不会被抓啊。怎么说,我是说道德上。”

“我不知道什么道德啦……”

阿润像只撒娇的猫,朝上盯着牧场看。

木场若无其事地望着手上的玻璃杯。

“……不过娼妇里也有很多好女孩啊。”

“这我也知道,我是说,同样身为女人,你会想叫她们不要做那种事吗?”

“太自以为是了吧?我才说不出那种话呢。而且我自己做的也是这种生意啊。”

“这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生意。”

“可是也不是什么正当工作啊,是陪笑生意啊。就算我不觉得不好,社会也不这么看吧?就算我是靠自己养活自己,别人也不认为我是自立自强。他们认为我是依靠男人、依靠社会才能够活下来的。立场打从一开始就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