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5页)

霍惊堂就喜欢赵白鱼的偏爱和护短,撩开赵白鱼颊边的发丝,忽然开口:“想不想去西北看看?”

赵白鱼讶然:“你能去西北?”

霍惊堂:“突厥厉兵秣马,大夏小动作不断,和南疆私下往来频频,可能再过不久,我会重新回西北。你就当我的随从军师,我带你纵马看大漠景色。”

这说得好像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旅游。

赵白鱼:“我有官职在身,毫无行军打仗的经验,也没读过一两本兵书,哪有说调去当随从军师就能被调过去的?别拖后腿才是。”

稍顿片刻,他皱起眉头:“当真要打仗?”

霍惊堂的大拇指拂过赵白鱼的眉头:“不一定,别担心我。”犹豫片刻,又问:“东宫私下找过你了?”

赵白鱼:“你知道?”

“猜的。东宫舍不得漕运衙门,除不掉你,会私底下找你商量是显而易见的事。”

“如果我向东宫妥协,算不算两脚踩进淤泥里?”

赵白鱼忽然好奇他的妥协对霍惊堂意味着什么,会不会觉得他其实没那么算无遗策,没那么清高?

“不管我的小郎做什么决定,我始终相信他是为了百姓,而不为私心。”霍惊堂描摹着赵白鱼的掌纹,“无愧天地,无愧于心,我的小郎是天底下最干净的人。”

赵白鱼凑上前:“霍惊堂,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千般万般好?

霍惊堂笑眯眯地说:“不是喜欢,而是爱。我爱小郎。”

赵白鱼鼻子有点酸,五味杂陈,描述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

世上哪来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爱?

霍惊堂:“小郎要我给理由,我可以给出很多。因为你是我的小郎君,你我缔结姻缘,合该白首百年,我给出感情是多么理所应当。还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因为你内心很温柔,很干净,很勇敢,因为你高洁傲岸如云中仙鹤,你刚直不阿,为百姓立言……你说说,你有这么多值得我爱你的理由,我凭什么不会沦陷在你身上?”

他向前倾身,叹息般地说:“你是我心里最慈悲的菩萨,你是我的心佛……”

轻柔地吻住赵白鱼的唇,反复磨吮,仿佛他能感觉到赵白鱼此时的脆弱和茫然,于是小心翼翼地安抚,唯恐不小心打碎了这样无措的赵白鱼。

赵白鱼解释:“我其实能向户部妥协,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不知人世险恶的小孩子,我知道官场复杂,而且有户部调度的确利大于弊,所以没有觉得特别委屈……真的。”

霍惊堂撑着脸颊笑望他:“但是我替小郎委屈。”

赵白鱼:“没必要——”

霍惊堂:“因为我护短。”叹气,“为夫小肚鸡肠,曲从私情,偏袒一方,所以要日日念诵佛法,以求早日看众生平等,没能做到一视同仁,是修行不够……改日找个时间松松太子的筋骨,几年不打,上房揭瓦。”

赵白鱼被哄得心头阴霾完全驱散,脚尖别扭地、轻轻地踢了把霍惊堂的小腿:“一国储君,说揍就揍,你也太嚣张了。”斥完又忍不住好奇:“你以前经常打太子?”

霍惊堂:“太子从小就喜欢装相,一肚子坏水,我看不惯他就喜欢上手揍。大了点之后懒得跟他计较,再后来我被送出宫,十几年没见面,他变得更会装了,也忘记被揍时候的疼痛了。”

赵白鱼忽然提起兴趣:“说说你在从军时的趣事呗,比如一开始去的西北,怎么辗转到了定州?”

霍惊堂:“两支军队互相打散、再组合,我是小兵,听凭安排,稀里糊涂就去了定州,还是当伙头军。有一次夜里发现营帐里混进来一个突厥奸细,他们是游牧民族,握刀和放刀的方式不同中原……”

渐说渐深入,赵白鱼听得入神,很快将心里的烦恼抛到脑后,就算要整顿两江也不是说想去就能去的,即便元狩帝有意将手里的砍刀指向两江,也不一定就是他去。

何况元狩帝并无此意,一切只是恩师的想法。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

税务司漕运衙门和户部彼此妥协,户部要府内三成的漕船管理,做出的让步是保证水门、码头等场务不能妨碍漕运衙门办差,还得维持府内各种商税收取的稳定,遏制底下官差各立名目随意收税的情况,保证商业的繁荣发展。

如此,赵白鱼上任一个多月闹得轰轰烈烈的漕船商税便告一段落。

税务司漕运衙门账面不再亏空,上头拨下一大笔经费,有钱雇佣更多办差的公使,以及修缮衙门。短短数日,漕运衙门便焕然一新,糊了新墙纸、刷了新墙漆,连有裂缝的地砖也换了,瞧上去终于有点天子脚下新衙门的气派。

赵白鱼日日来点卯,准时散值回家,偶尔和霍惊堂去逛夜市,过得平静、愉快且温馨。